我们租下一间东倒西歪、行将坍塌的破草房安顿下来,草房不但又破又旧,低矮昏暗的屋子里任何生活设施都没有,连烧饭的铁锅也没有。我徘徊在杂乱无章的院子里思忖着该用什么东西来烧火做饭,一抬头突然发现隔壁邻居家的院子里有一口修房子时用来浇沥清的破铁锅,于是我便拣回来将沥清擦试干净按放到灶台上凑和着烧饭吧!夜间,我躺在冰冷的土炕上搂着心爱的小崔,屋外凛冽的西北风像鬼哭似地号叫着,我不免心潮起伏,感慨万千!唉,早知有今日当初为何不用那些巨款干点正经事呢!
尽管我已穷途未路,山穷水尽,可是我的生活节奏、生活方式丝毫也没有改变,我是城里人,我是国家干部,我是有身份的人,虽然我现在背运走麦城不得不蜗居在荒凉的村野,但是我绝对不能与那些混混噩噩的农民们同流合污,像他们那样稀里糊涂地白活一生。
你别看我租的这间破草房不起眼,而室内我则完全依照城里的格局重新进行规划,予以彻底改造,仅剩的一点点可怜的家具、什物等等摆放得井井有条,小崔每天都要不厌其耐地将所有物品精心地擦试一遍,我还亲自动手改造了房后的厕所。
我每天早晨按时起床洗濑完毕之后便跑步做早操,然后开始用早餐。通常情况下,我的早餐是一杯牛奶和两只煮鸡蛋,可是,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能用土豆咸菜来替代牛奶和鸡蛋,这是特殊的历史情况下的特殊事情,越王勾践不也睡过草铺、偿过苦胆吗?一代伟人毛泽东不也睡过土窑洞、穿着打布丁的粗布衣、喝稀溜溜的小米粥吗?唉,缺衣少食的境状特别他妈的难挨,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人一旦没有了钱腰杆子也就直不起来啦,麻绳总是折在最细的那个地方。最后,就连果腹的土豆咸菜也断了炊,万般无奈之下饥肠漉漉的我只好忍痛割爱拿出自己的衣物让小崔走家串户地出卖换点买米的钱。
每天晚上就寝之前,小崔都要给我洗一次热水脚,这是雷打不动的铁律,我每次都要美美地泡上半个多小时,这期间,小崔用她那细白的嫩手不停地按摩着我的脚面和脚心,啊,真是舒服极啦,那才是人生最美好的享受呢!
“啊,怎么搞的,你弄痛我啦!”说完,我抬起湿淋淋的大脚恶狠狠地踢在小崔娇嫩的小脸蛋上,毫无思想准备、正专心致致地给我按摩脚掌的小崔受到这意外的一击,扑通一声摔倒在脏乎乎的土地上,小崔羞愧地瘫坐在泥土地上捂着脸无比委屈地痛哭起来。
“起来,还没洗完那,哭什么哭!”我厉声吼叫道。
听到我的吼叫声,小崔潺弱的身体惊赅地哆嗦一下,条件反射般地从泥土地上爬起来,简简单单地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土然后迅速蹲跪下身来重新捧起我的臭脚小心奕奕地揉搓起来。
小崔惧怕我就尤如耗子惧怕老猫,这是我多年精心调教结下的硕果,小崔低垂着头默默地按抚着我青筋暴起的脚面、狭长的脚趾头,肉乎乎的小指头放在脚趾缝间反复地、轻柔地磨擦着,一丝快意涌上心头,我忘情地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突然间,我感觉到麻酥酥的脚面上滴上几滴湿漉漉的水点,我睁开眼睛一瞧,原来是小崔辛酸的泪水滴落下来,掉在我的脚面上:“行啦,行啦,上炕吧!”“等一下,我给你打点香皂!”说着,小崔拿起香皂在我的脚面上涂抹起来,很快便传来一股股香喷喷气味,如此一来,睡觉时别提有多舒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