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立即冲上去,帮忙解下了胸铠和护心镜,宗凌像是活过来一般长长地松了口气。
看着宗凌左胸和后背上那一大片青紫,副将提心吊胆地问:“将军,您没事吧?”
宗凌趴在床上喘气,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反问道:“我会有什么事?”
阿鲁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其他地方也带着伤,他那一锤子看上去吓人,其实也就只能吓吓人。
宗凌平时没爹疼没娘爱,自个儿很会照顾自己,胸铠和护心镜能用最好的就用最好的,再加上这副过硬的身子骨,挨那一锤子就挨了个伤筋断骨的痛,总之现在还死不了。
“你们都回来了?”宗凌问,“还剩多少人?”
“不足一万……”副将面露哀色。
“把人都找来,今晚别睡了。”宗凌从床上坐起来,昏暗的烛火一晃一晃的,看不清楚表情,只能听见冷冰冰的声音,“告诉他们,老子要杀头猪。”
他没事,别人开始有事了,其他所有人都摊上大事了。
漠州城外发生的事,副将只听说了个大概,知道有个人去换了宗凌回来。
他跟了宗凌很多年,一听他的语气就猜到,那个被蛮王带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天说找宗凌有私事的公子。
副将不知道他和宗凌是什么关系,但即便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单是为了替那么多死去的兄弟报仇,背信弃义的何大富也必须付出代价。
宗凌胸前断了一根肋骨,穿不了铠甲。他随手披了件长衫,没有拿饮血枪,而是取了把弓,大步走出了营帐。
副将很快就将剩下的人手召集过来。
没有任何说明,宗凌只说了一个字:“走。”面色悲戚的士兵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了漠州城的另一边。
月落西边,兵变在一瞬间发生。
宗凌的目标很明显,带着仅剩的精兵直取何大富的营帐。
何大富刚从睡梦中醒来,听见短兵相接的声音,两条腿都在打颤。他看着宗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求饶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半天发不出一个音。
“你、你你……”
宗凌跟他隔了几丈远,沉默地拉开弓箭,他面无表情地压住胸口的剧烈痛楚,将铁弓拉到最大,离弦的箭矢准确没入何大富的胸口。
随后便是一通混战。
等其他人被惊动,宗凌已经带人占领了何大富的营帐。
望着匆匆赶来救援的何大富部下,宗凌走出队列,站在众人面前,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用刀枪对准他的士兵。
“愿意做蛮人奴隶的,尽管来取我的人头去见阿木达!愿意像个男人一样拿起武器来跟蛮人决一死战的,就跟我来!”
虽面对千万人,气势依然如虹。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两天后,漠州的局势稳定下来。宗凌集结了大约三万人,将他们重新整队,随即下令出发,去追南下的蛮王。
宗真的预料大体上没有错,但他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