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围在秦惠身边,但都站在应亦真那边说话:“妈咪,你别气爸爸,爸爸肯定不是有心的。”
“李姐姐也对我们很好的,你别气了。”
一句话却说得秦惠本来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又暴起,握着两个孩子的肩膀:
“你们见过那个姓李的?”两个孩子被吓得不敢说话,秦惠捏他们肩膀的力气变大:
“说话!你们背着妈咪去见那个小三?”
哪怕应铎在此,众人都已经忍不住发消息议论,有一见即明的眼神交流。
秦惠几乎要崩溃,自己十月怀胎艰难生下来的孩子,还给小三说话。
应亦真还不言语,一看便知在犹豫,秦惠看着自己付出青春和美貌,一身都是产后后遗症所为的男人,竟觉得无比荒唐。
应铎只无情薄淡的一句:“看到了?你衡量我妻子价值的同时,你的丈夫一样在衡量你的价值。”
秦惠气极了,双眼通红地低头笑,觉得自己可悲,如此丑事人尽皆知,还无法讨公道。
麦青站在应铎身后,终于开口:“亦真少爷,关于改娶的事,只是警醒,不是许可,boss没有让你另娶他人的意思,秦小姐还会是您的妻子,她操劳十几年,过得不易。”
应亦真一下呆住。
麦青看向痛苦万分的秦惠。
本来可以不闹成这样,唐小姐知道所有人的把柄,都没有在被为难时戳破一切,让秦惠难堪,非要boss明着说,才知打在身上是疼的。
应铎只从容不迫地启唇:“既然要把女人当盘菜,索性把最难看的一面撕开,大家将你也当盘菜,评判一下你。”
他把折扇放在桌上,宽肩抵着镂空细雕的梨木椅,表情淡漠:
“不是所有人都是菜,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交钱进门的食客,我的妻子,我的婚姻,轮不到别人来评论。”
秦惠一直操持老宅的进出,照顾老人,念着她辛苦,所以平时大家都多给她几分面子。
应铎也一贯对她和颜悦色,多有尊敬,但这一刻,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地位分明。
他们觉得哑巴好欺负,天然觉得她德不配位一夜飞上枝头。
但那是应铎的妻子,上位第一天就应该是他们的财神爷,他们搞错了身份。
他们吃应铎的住应铎的,什么都靠应铎和他阿爸,其实根本没有资格评判上帝的家事。
应铎从来不说这么重的话,他本身是应承峰最不看好的儿子,从小到大他都没什么架子,说话很和气,哪怕是唯一的儿子了,他也和善。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应铎不会发脾气。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生气。
众人噤若寒蝉。
应铎淡声:“以后我不想再听见类似言论,就算是其他姓氏,嫁进来了就是一家人,应该互相敬重,一家人不分彼此,相互照应,才是阿爸让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初心。”
应尔诚连忙反应过来:“是啊是啊,一家人最重要就是和睦,哪有隔夜仇的呢。”
“大嫂这么早应该睡不着吧,刚好三缺一,我们和大嫂打麻将也好。”应尔诚的老婆紧随其后。
众人连忙附和。
“是啊,我有国外带回来的按摩精油,泡温泉特别舒服,大嫂回家来肯定要泡泡家里的温泉。”
“婚礼的时候,大嫂在家里这些孩子里挑童怕要挑眼了,不过我看大嫂应该会最钟意嘉羿。”
连魂不守舍的应思宁都附和一句:“大嫂…大嫂人挺好的,刚刚还送我礼物。”
会客厅的人都听懂了应铎意思,登时一片祥和。
应铎扫了一眼那两个失魂落魄的人:“李小姐的事是我随口编的,和两个小朋友通过气了,你们回家好好商量自己的问题,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真是假,秦惠和应亦真都很清楚,这句话只是全他们两个颜面。
闻言,众人都有些失望。
假的?
刚刚那个样子,未免太真了,竟然是假瓜。
他们都想好要怎么和自己认识的人说了。
应亦真勉强扯出一抹笑:“多谢大哥。”
应铎直接起身。
上楼看见妹妹仔正在玩那个摇蛋机,她好像没事人,但能看见她无意识放银币,地上已经有一堆球了。
她在走神。
应铎走过去,俯身看她,声音温柔得像是哄小孩:“这么好玩?”
本来在想和拉拉队旅行的事,唐观棋猛然回神,看见应铎,她走前一点,靠在他身上。
应铎抱住她,语气和缓:“冇事做?”
她用头撞撞他,他胸膛厚实,这样轻撞他,反而觉得踏实。
应铎抚着她单薄的后背,说话总有一种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包容她的感觉:“要不要泡温泉,守岁时间还很长。”
唐观棋点点头,应铎握着她的侧腰,带她到引了温泉的私汤房间。
溢出来的温热水汽扑面而来,唐观棋蹲下来,去撩汤池里的泉水,还撩泼到应铎身上,染得他白衬衣湿了一片:“我穿什么泡?”
水滴从应铎的鼻尖发尖落下,他却不生气:
“我让人买了些你穿可以的衣服放在这里,我去拿。”
唐观棋撩起裙摆,把腿放进温泉里,细白似珍珠的小腿一摇一摆。
应铎看着她:“我马上就来。”
他返房间衣帽间去拿衣服,刚刚挑好衣服,正准备去私汤。
房门就被敲响,他放下衣服,打开门是孙玉玲。
孙玉玲扫了一眼房间:“你老婆呢?吃饭时叫了她来找我的。”
他低头叠着那几件衣服:“冲凉。”
孙玉玲注意到他的衬衣:“你身上怎么湿答答。”
“她在里面冲凉,我刚刚进去了一下。”他依旧叠衣服,借着外衣的掩饰,把唐观棋的内衣不动声色包进外衣里。
孙玉玲全程都只看见外衣:“你进去做咩?”
应铎风平浪静,终于抬眼看她:“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