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莎气愤握拳,差点忍不住动手。
楚鸢歌还要再强调一遍这场豪赌最后的结局:“公主,你输了。”
阿依莎没好气地吼:“本公主知道,不用你提醒。”
“那就好。”楚鸢歌看起来挺欣慰,“那公主你看,是本王妃动手帮你剃呢?还是找个手巧一些的帮你剃?”
阿依莎哑口无言。
楚鸢歌道:“公主不选,本王妃可就替你做决定了,既是你我的赌局,本王妃便亲自动手,来人,准备剪刀和剃刀。”
站在她身后的宫女本来没动,被凤砚卿不咸不淡地扫一眼,立刻麻溜地去准备了。
工具很快端上来,甚至还有一把椅子,端端正正地摆在大殿中央,阿依莎看得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楚鸢歌起身走到椅子后面,拿起见到和剃刀看了看,视线落在阿依莎身上:“公主,请坐。”
阿依莎纹丝不动。
她爱惜她的长发,那为她的美貌锦上添花,若被剃成光头,她往后还怎么见人?
楚鸢歌不催她,静静地和她对视,互不退让。
“陛下,”人群里忽然有人出声,是斐甸国的使臣,“公主年幼,性子顽皮,和炽王妃开个玩笑,不必闹到如此地步,身体发肤…
…”
“玩笑?”不等他说完,凤砚卿打断他的话,“大人不妨问问你们公主,若今日输的是本王的王妃,她可会当成玩笑?”
那使臣语塞,凤砚卿紧接着说:“既知顽劣,便该告知你国君主,教养好了再送出来,以免丢了你们斐甸国的脸。”
“你们公主发起挑战,口口声声不将本王的王妃当回事,输了却毫无契约精神,怎么,凤国大殿是你家的后花园吗?”
这话说直接将问题上升到国语国,有些夸张,却也表明了了立场。
泰康帝本想劝楚鸢歌算了,闻言缄默,持默许态度。
使臣嗫喏两句,不敢再多说,阿依莎孤立无援,赌气似的走到椅子前坐下了。
楚鸢歌手指穿过她柔顺的长发,拿起剪刀比划,似乎在找一个好的角度下手,还问:“公主,你是希望本王妃先剪短再剃呢?还
是直接剃?”
阿依莎跟等待砍头的刑犯一样,忐忑不安,却又期待着能有转机,闻言吼道:“你要剪就剪,哪来那么多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咔嚓”一声,楚鸢歌在她话没说完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下剪刀,一缕长发缓缓飘落在地,阿依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居然真的敢剪!
楚鸢歌为了回应她心中所想似的,手起刀落,咔嚓咔嚓又是两缕头发落地。
阿依莎紧咬双唇,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蓦地闭上双眼,好似这样就能假装地上的头发不是她的。
可是,失去视觉,听觉反而更清晰,发丝被利刃切断的声音鼓噪着她的耳膜,让她躁动难安。
从小到大,阿依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又恼又委屈,闭着的眼睛滑出两行清泪,却听楚鸢歌道:“好了。”
好了?
阿依莎没感受到剃刀贴头皮的感觉,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伸手去摸,头顶的头发还在,她难以置信地往后一抓,大把的青
丝滑过指间。
惊喜过大,阿依莎嘴角一咧,扯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笑。
她紧紧抓住头发,垂眸往地上看,却见只零星地散落着几缕,相对于一头的长发来说,简直是冰山一角。
阿依莎欣喜好半天,这才抬眸去看仍旧站在她身后的楚鸢歌,眼神里满是戒备与不解。
楚鸢歌取托盘里的帕子擦擦手,没什么情绪地说:“如王爷所说,凤国大殿并非斐甸国的后花园,公主如此做派,理应得到一点
教训。”
“不过俗话说得好,狗咬你一口,你不能反过去咬狗一口,本不是同一等级,斤斤计较未免掉价。”
“使臣方才说公主年幼,本王妃谅解,既如此,本王妃今日就发发善心,教你一些斐甸国国君没教过你的东西。”
说着,楚鸢歌微微俯身,漂亮的双眸沁着彻骨的寒意,面无表情地说:“不该你的东西,最好不要觊觎。”
没真的剃光头,并非是她不敢,而是要借此警告阿依莎和陪同她来的使臣。
——不论私人还是上升到国家,她和凤国都可以随意拿捏她和斐甸国,若想仗着公主的身份撒野,那就大错特错了。
阿依莎浑身一僵,被她的眼神震住,嘴唇开合两下,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旁边的使臣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楚鸢歌轻哼一声,信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不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可一旦麻烦惹上她,她必定会将其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它再不敢近身。
今天这一出,也算是做给一部分蠢蠢欲动的人看。
别再有事没事惦记她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