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小山坡。
长河边带路,边给李久解释:“按主人给的线索,小的们就找到了这一块地方全都对的上。地上的确有几处翻动的痕迹——现在看不出来,那天看着还是很明显的。”
以李久的精明,他当然不可能给温余容留下任何把柄,所以他一直忍着,忍到这时候才溜出来查看。都过了这样久了,当初留下的线索自然也不太显眼了。
断雁等人在发现的几处有痕迹的地方做了标记,循着标记一一指出来给李久。
李久草草看了那几处便说道:“这必是他的障眼法,若非如此,何必狡兔三窟。”
长河赶紧请罪,李久只看了他一眼,道:“罢了,他原是有十个心眼的人,你如何看得穿。”说罢又皱起眉头来,自言自语道:“他虽有一百个心眼儿,等闲也不用的,究竟什么事,能让他瞒到这份上?长河,这附近是些什么地方?”
“回主人,往北是山,翻过山是邻县,往西……是安陵县的坟地。”
坟地?
李久的眼神略暗了一暗。
那天他回来的早,是在家门口撞见温余容的,温余容跑不远,他既然在这里做了伪装,他去的地方也一定在这附近!
本来只是有三分好奇的,此刻也变作了十分怀疑。
“走,咱们去坟地里看看。”
“啊?坟地?”长河等同时失色,“这……主人尊贵,怎能去那种地方?”
李久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这是命令,不是商量。”他稍微态度放软,这些人便蹬鼻子上脸。莫非他们到现在都还未体悟到如今归谁做主?
长河等人将脖子一缩,老老实实带路。
第48章有些东西可以遗传
这时既非当节,又非祭时,坟地里冷冷清清的,只一户上坟的人家在祭拜。
正是晌午时分,并不觉阴森。
李久左右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停在一片没有起碑的小坟茔边,将目光一转,长河摸摸鼻子,小跑着往上坟的那户人家去打听,一时回来,说道:“这一片是早夭的孩子的坟地。一般人家不拘哪里埋了就埋了,有些讲究的或者感情深厚实在悲恸的,就在这里点个穴埋了。村里又安排人守墓,故而在这里点穴得往村子里上点钱。”
李久盯着靠里头一处坟茔仔细看。那一处的土色与别处不同,祭品也不太一样,别处的祭品都已经腐化了,依稀看得出是清明寒食送来的,那一处的祭品却是半干萎的四月里才有蔬果。
长河又道:“四月十七,那家人为了下葬挖墓穴,曾经看见王妃在此出现。”
李久摩挲着下巴盘算:“和我刚才猜想的对上了。你说王妃来这里是为了扫墓,还是,为了掩埋?”
“想来是为了掩埋。王妃才到安陵一年许,清明尚且未曾扫墓,这时节怎么会突然要祭扫?”
“是啊,这时节怎么会突然要祭扫?这时节哪儿来的孩子需要掩埋?”李久扯出一个有些渗人的笑,“我倒是知道有个孩子死了,但是,应该和卿卿没有关系吧?”
长河心中突然闪过一件事,于是他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殿下是说宫里的那个?不至于吧?”
李久有些后悔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幸而只有长河在身边,其他人站得较远,想来什么都听不见,他摆摆手:“都忘掉,不准再提。谁若走漏一个字,本王就让他死。”
在坟地看了圈,又在小山坡上看了圈,李久回到家里若无其事地招猫惹狗,将这一日的发现牢牢压在心里。次日温余容回来了,问他家里可有事,李久也只说无事可叙。然而背转过身,他却是想弄个清楚的。宫里那胎儿究竟是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