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意外?
又或者,是朝政出了问题?
再要不就是宫廷突发变故,以至于李久不得不赶回去。
直觉告诉温余容,最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
他还真有点好奇那个妖孽一般的宫廷之中,又会出现怎样的奇闻异事。天下所有的权势财富都聚集的地方,人的善与恶都发挥到极致的地方,发生的故事一定很具有欣赏性。
这样辗转了半宿,温余容索性不睡了,他虽然没有事务可做,不过勾画勾画未来的打算以打发漫漫长夜,那也还是不错的。
事实上温余容猜得一点不错。
李久送温煦武只送到了安陵县城,叮嘱随行的小厮一路送温煦武去往学宫,正要拨马回转,李小五派来的人拦下了他。
“昨天晚上皇后殿下与主上发生口角,当晚殿下就病了。昨儿子夜有人发现皇后的心腹处理……处理一个流产的胎儿,那胎儿足有五六个月大,眼看着就成人形了。这件事让昭仪殿下知道,如今正闹得不可开交。”
李久眉间隆起老高:“这是陛下和皇后殿下的事,昭仪殿下在中间掺合什么?”
“回主人话:头先就说,只要是椒房宫里出生的孩子,都抱与皇后殿下抚养;皇后殿下的性子素来冷淡,做不出危害龙裔的事,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朝会时,朝中诸大臣认为陛下有心包庇。”
“这也奇了怪了,半夜里的事,陛下尚且不解子丑寅卯,他们如何知道的?即便知道了,后宫的事又与他们何干?就算那没福气的是个准太子吧,这不还没出生呢?这些人,还真不担心陛下秋后算账。我舅舅们可没在中间做什么罢?”
“回主人,宋家诸人都很安静。倒是出了另一件事。陛下命乳医给椒房宫中所有的女子诊脉,并未诊出小产的脉相。许美人叩殿陈情,求陛下不要追究,以免牵涉更多。”
“这哪是陈情啊,分明是逼着陛下将皇后殿下放在火上烤。”
“的确,若无后面的事,皇后殿下可不就百口莫辩了?许美人陈情后,挨了陛下的窝心脚。陛下盛怒之下,说自去年来,除了皇后殿下,未曾临幸他人,那胎儿从何而来?竟是一桩丑闻。”
“丑闻?什么丑闻?那胎儿是不是宫里人小产下的,甚至是不是人的胎儿,都很难说,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到了丑闻这份上?”
“因为皇后殿下气倒了。昨儿病了一宿,今儿又是好一番争执,听五殿下最后一次打听到的消息,说是皇后殿下气得封了宫,陛下前去探望,被皇后殿下掷书伤了额角。陛下不能冲着殿下发火,还能冲什么撒气?自然是逮着什么都往坏处想。”
“殿下的确是冷淡人,能被逼到这份上,当真不容易。这可怜了陛下的额角。”
李久尚能用轻松的语气与李小五派来的亲随一搭一撘地扯,宫里的气氛则空前紧张阴郁。
李小五悄悄命人急急忙忙地寻哥哥回朝讨论,椒房宫中,皇帝陛下就在临时征用的前殿外阴沉沉地听取乳医汇报结果,他的背后,正是椒房宫紧闭的大门。
胎儿是人的胎儿,毋庸置疑。
然而椒房宫上下,所有人,无论男女,没有任何人诊出了小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