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种东西的关联有没有,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种事情,她是不会有任何好奇心的,她可不想要再惹起什么事情了。
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鸦叫,在空荡的桃花林里回响着。而她这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已是有些昏暗了。居然过去了几个时辰!她定定神:“好了,也不早了。赶紧睡吧。”
“哦。”众人非常乖巧。而五师姐主动请缨让虞家六人到殇染楼去住一晚,晚甘棠也没有拒绝的话,再说,她也挺乐意的。
外面月亮已经有些西沉,晚甘棠正沉沉睡在榻子上的时候,“吱呀”一声,木门,突然被人极其小心地推开了,虚箬竹走了进来。
他进来,反掩上门。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靠近晚甘棠,看见她此刻熟睡的样子,略微有些失神地站了一会儿,他又慢慢俯下身,坐到了榻上。
晚甘棠熟睡着,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只是感觉这边一下子格外暖和,下意识朝着这边翻了个身,根本就没有醒来,身子蜷成一团。
虚箬竹没有推开她,也没有抱住她。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一声悠然清脆的鸟鸣,转过头深深看了一眼晚甘棠,起身准备离开。
他只是稍微一动,晚甘棠却紧紧攥着他衣袂,眉头紧锁,嘴唇微微颤动,小脸上尽是惧怕的样子,好像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见此情形,渐渐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把缩在一起的她轻轻抱在怀里,柔和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外面的鸟叫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凄厉。
他不悦地皱眉,本想一拳轰出,但在轰出的前一刻,硬生生地停了下来。他目光深深,好似在挣扎着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就再一次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从榻子上起来的时候,榻子突然猛然一抖,他撑着榻子支撑自己起来的手一软,不仅没有起来,反而身子一晃,就这么直接滚进了晚甘棠的被窝。
晚甘棠顺势趴到了他身上。虚箬竹却没有动,近乎于无声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真的不懂这些情事吗?但是师父跟我说的那句话……我怎么可以接受你。”
——“箬竹!她和霜宗有着密切的关系!你且小心,千万不要和她有任何的牵连!”
说完这句晚甘棠不可能听见,也不能听见的话之后,他反手抱住了她。轻轻抱了一下,他就松开,一双眸子里的情感渐渐沉没了。
晚甘棠缩在被窝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缀满了泪水。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陷入这场纠纷。可是我们之间,坎坷那么多,我应付不过来……你要是不这样,我怎么办?
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找你的。回到朝山,每三百年见你一次,多好……你还是那个你,我还是那个我。我可以一直守着你,直到我寿命终结。
两个人的悲伤,他们互相并不知道。要是他真的还是那么单纯,这场战争就会成为被动的一方;要是他变成这样,是她最不愿意的。她不想要!
……
太阳自东方冉冉升起,金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一片淡金色的光辉。晚甘棠带着虞家众人在风月门前和贺英齐,五师姐还有虚箬竹道别。
贺英齐想起晚甘棠手捏灵珠的事情,想起那个画面,还有些心有余悸,也就寒暄了几句。当然,这个寒暄并不是理想中的寒暄:“这几天她其实过得也还算不错,就是一顿饭也没吃。”
“没事没事。”虞霖尴尬地打着圆场,“我们虽然是客人,但是我们也不需要你们盛情招待,能住在这么风景优美的地方,是我们的荣幸。”
“这话说的。我们风月门也不是真的那么好。这些年,也早就没落了。倒是你们虞家,才是真的威名赫赫。”贺英齐一脸的笑意。
虞霖也谦虚地道:“不敢当不敢当……”言罢,又和贺英齐聊起风月门的各个场地,灵气的运转,朝山上的庭上的庭院结构是怎样的,为什么住着妖但是灵气浓郁等等问题。
之后五师姐和晚甘棠,依依惜别:“甘棠,你要走了。临行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有没有话本子?给我点怎么样啊?再相见可不是短短几天,我可要消遣时间啊。”
“这点要求?”晚甘棠就痛快地答应了,“没问题,这三十本算是我送你的。我们朝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话本子!谁不知道朝山有十一座小木屋,里面堆满了话本子!”
而虞怆裳则对虚箬竹抱拳:“多谢这几天的款待,改天我们来比比武?你有兴趣吗!我可不是吃素的。”说完,直接拔剑把对面石头切成了石碑,上书“棠箬”,把石碑一剑挑到了宗门左边的空地上。
虚箬竹嘴角一抽,但是脸微微有些红。“公子啊~你有没有和你一样俊的公子朋友啊~小友想找个伴~”虞暝脸不红气不喘地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喊道。
虚箬竹一阵恶寒。接着,虞仇仇过来刚想开口,虚箬竹避之不及地喊道:“找五师姐去!别过来!”别这个也不正常!晚甘棠手下的人脑子是长在哪里的?
虞散烟和虞若歆站在一起,白谰摸着鼻子躲在一旁。想上去和虞散烟搭讪几句,可她浑身只针对他的毒气,让他不敢靠近半分啊!此刻虞散烟正在问虞若歆:“若歆,你现在看着白谰,你节里面,那就是下午再写的了,也可能单独开一章。
他们一起睡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晚甘棠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梦境里没清醒过来,吓得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顺带着捏碎了三颗从财蕴深厚的霜宗里带来的一匣子灵珠,这才反应自己没听错。
她懵懵然地问了一句:“分榻睡的还是同榻睡的?分房睡的还是同房睡的?分院睡的还是同院睡的?”天啊这两个人关系突然这么密切了?这种情况……华晔不会半夜…………暝儿一身清白不保啊!
“同枕,同被,同榻,同房,同院。一起睡的,晚阳宗主可有什么疑问?”虞霖看着对方从吃惊到担心再从担心到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再到紧张再到苍白最后回到正常的面容,疑惑地问了句,“二弟虽然平时不成器、不着调了些,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至于这次的话,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二弟不会对晔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
晚甘棠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兄弟?非分之想?很靠谱?都一起睡着了还没非分之想?!不对,那万一暝儿遭到了华晔的毒手怎么办?
想至此,她再也无心去和虞霖说话了,步履匆匆地大步离开梦境,一个闪身划破空间来到了虞暝的房间内。然后……
之后的事情那就不便透露了,只知道那日夜里,虞二公子的屋内传来一阵乒乓之声,第二日,虞霖过去的时候,床榻……已经散架了,木桌……已经歪斜了,两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喝着清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只不过虞暝在虞霖看过来的时候委屈地哭了出来。
昨夜的那两场比试,最后还是让很多人一夜没睡好。虽说梦境里边的伤害不会体回到身体上,但是痛觉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尽管那些人并未被“暴虐”一顿,但是“氏族大比居然有隐情!”“氏族大比有人使暗器!”“氏族大比不公平!”“氏族大比一朝毁落只因一个人!”“氏族大比梦境比试令人震惊!”“氏族大比比试有问题!”“氏族大比不是绝对公正无私!”“氏族大比……”等等消息,还是传遍了……整座璋云峰。
是的,不是大街小巷,不是酒肆客栈,不是县城都郡,也不是井口世间,而是一座小小的璋云峰!可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一次璋云峰的氏族大比似乎确实有失公允,可消息一传出去,那世人之口还不能抽丝剥茧说出他们这些参与之人各个居心叵测,在背地里使阴招?
本着这样的心理,此事只是璋云峰上的人人尽皆知。而那些口无遮拦,仿佛一个叫喳喳的大喇叭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来参加这种场合?万一有些突发状况,这让修仙界的大拿如何是好?做事不当?不,事实可能更悲惨!所以每次氏族大比,管你如何天赋异禀,管你家世如何显赫,反正管不住嘴巴就别来了!
私下议论几句也无妨,可要是一漏嘴说了出来,那你可就完了。那几个被剥出丑事的人得跟你没完!关键是这些人大都是有钱有势有前有势有前途有名声有天赋的,心胸宽大的笑笑也就过去了,要是不巧碰上一个心胸狭窄的,那可真是活腻了,非要去作死。
……
临近晚时,最令人瞩目的一场大赛,羽然真人和榄玫殿下的比试开始了。
“你们说,这一次谁会赢啊?”一位黄裙女生兴致勃勃地问道,“我觉得啊,榄玫殿下厉害是厉害,可是总有一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羽然真人青年才俊,会不会是他赢了?”
“诶诶这位小姐,前几日的某次比试上我就看见你了吧!”旁边某少年道。下一秒他就被黄裙少女揭穿了自己正是与虚箬竹讨论曲谱的人,默默闭上了嘴。
“不一定啊!羽然真人年纪尚小,不一定会胜过榄玫殿下吧?”
“谁知道呢,反正过一会儿就能看比试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那位黄裙少女,不以为然,转过身与另外一位少女谈论起话来。
“……唉!唉!看这边啦!看这边!‘羽然真人的盲目崇拜者’赌坊开始设赌注啦!大家快来下注啊!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快来啊!不来你定会后悔,来了你会这辈子值了!”那边一位卖羊肉串的小伙吆喝起来,“下注超过十金可以获得一串羊肉串哦!鲜甜香美,可口美味,羊肉串数最好吃的,就是我老费!”
“……”
晚甘棠看着这喧闹的场面,转头看向虚箬竹:“晚哥哥,那个赌坊是认真的吗?还卖羊肉串?”
“是啊,你要吃吗?”虚箬竹问道,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虽然,我没钱买……但是,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晚甘棠的眼睛都亮了。有生之年难道她终于可以看见晚哥哥开窍的这一天了么,他莫不成会说什么我以身相许来抵钱这种吗?那当然不可能了默默划掉。
果不其然,虚箬竹两眼同样发光,笑眯眯地说:“我可以去问虞霖借钱啊!虞家肯定有钱!光是看这一身的装束与奢侈豪华的马车就能看出来很有钱吧!”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要去问虞霖借钱,顺便问问如何才能快速赚到良心钱。。。
晚甘棠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内心的一点点不舒服,独自一人走到“羽然真人的盲目崇拜者”赌坊,买了十串羊肉串,用灵力幻化出来一个弓,把五串肉射了出去。五道光,带着迷人的肉香,点点的胡椒粉,腾腾的热气,射向了虚箬竹。
“……哦!霜宗宗主不愧是妖界第一人!连打情骂俏的方式都这么不同!”说出这话的似乎是一名妖族,并且是霜宗宗主的狂特崇拜粉。此刻他双手高举,大叫大喊,把整个场上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同样,抓住羊肉串并且已经吃完了三根的虚箬竹也回头看了一眼他。
这时,场上又传来了思令冷冷的声音:“很抱歉,因为羽然真人手臂刚才旧伤复发,无法动弹,所以这场战斗暂时取消,氏族大比延长五日。要是这段时间里羽然真人的手养好了,那么比试按期正常开始。”她说完之后就直接退场,留下一句“各位长老宗主可以前来探望”,就转身飞走了。
“……这也行?!”晚甘棠听见思令这句话之后,与虚箬竹对视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御剑飞了上去,尽管晚甘棠御剑有些不稳,但是海棠花妖天资聪颖,都没接触过御剑,却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飞上天去,起初有些歪歪扭扭,现在已经平稳了。
要不是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小樱桃也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怎么地,无法变回仙鹤的原身,她怎么会御剑?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哦!久仰大名!”听到这句话,她狐疑地回过头去。
看见了一个很惊喜的人。
他说道:“久仰大名啊!”
晚甘棠礼貌地点点头。
他又说道:“我从以前就开始仰慕您了,您真的是人美善良可爱温柔大方贤惠……明眸皓齿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
他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又说道:“我真的很仰慕您,我可以与您同行吗?”
晚甘棠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念头,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过望,道:“谢谢您!帘悦楼的楼主大人!”
“……”晚甘棠沉默了。
旁边虚箬竹适时地开口补充:“其实,帘悦楼的楼主是男的,而且是个老头子了,儿孙满堂……”
“而且,帘悦楼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你不识大名鼎鼎的霜宗宗主,反而知晓一个尚未开立的门派?”
“啊?!!”那人一脸惊诧,“可是公子您才说帘悦楼楼主是个老头子啊……”
“我诈你的。”“……这也行?!”晚甘棠听见思令这句话之后,与虚箬竹对视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御剑飞了上去,尽管晚甘棠御剑有些不稳,但是海棠花妖天资聪颖,都没接触过御剑,却能第一时间心领神会,飞上天去,起初有些歪歪扭扭,现在已经平稳了。
要不是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小樱桃也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怎么地,无法变回仙鹤的原身,她怎么会御剑?这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哦!久仰大名!”听到这句话,她狐疑地回过头去。
看见了一个很惊喜的人。
他说道:“久仰大名啊!”
晚甘棠礼貌地点点头。
他又说道:“我从以前就开始仰慕您了,您真的是人美善良可爱温柔大方贤惠……明眸皓齿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天生丽质……”
他奉承的话说了一大堆,又说道:“我真的很仰慕您,我可以与您同行吗?”
晚甘棠本着不打笑脸人的念头,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人大喜过望,道:“谢谢您!帘悦楼的楼主大人!”
“……”晚甘棠沉默了。
旁边虚箬竹适时地开口补充:“其实,帘悦楼的楼主是男的,而且是个老头子了,儿孙满堂……”
“而且,帘悦楼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你不识大名鼎鼎的霜宗宗主,反而知晓一个尚未开立的门派?”
“啊?!!”那人一脸惊诧,“可是公子您才说帘悦楼楼主是个老头子啊……”
“我诈你的。”
那人登时哑口无言,而晚甘棠此时也配合着冷笑道:“既然这帘悦楼是子虚乌有的,那帘悦楼楼主也是子虚乌有的,而你那救命恩人是不是也是子虚乌有的?刚才还想倒打一耙?歹毒,歹毒。”她说着,用蔑视的眼神看向这人,直把这人看得二佛升天。
“不是……但是,就算我是胡说的又怎么样?我今日定要你身败名裂!我做这种种事情,只为揭露你的丑名!”他毫不畏惧,上前一步,与晚甘棠对视。
“你,晚阳宗主,天资聪颖,在某洞天福地修行数百年,却一朝成名,从今以后忘却自己妖族身份,到处惩恶除恶,就连从未做过坏事的、手上没沾过血腥的、只要你看着不顺眼,你就把他们老巢一窝端!”他句句揭露折一些话,但空口无凭,并不足以让人信服。
“可是!我兄长!我母亲!我父亲!我阿姐!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天怒人怨之事,为何你却灭我家族满门?!”他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愤怒,一双眼睛亮亮地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像箭一样射向晚甘棠,看样子,恨不得剥她皮,抽她筋,将世界上一切恶毒之事添加于她,让她尝受这无与伦比的痛楚!
虚箬竹看着他激昂的发言,恨不得替天行道的模样,凉凉道:“是吗?她既然灭了你家族满门,那你是怎么活下来?”
“我?!你这种与恶人为伍的人有什么资格问我?!要不是我去邻居家暂住三天,我也被她下了死令!”他毫不畏惧地说道,“我敢向天发誓,要是我刚才说的话有一个字有误,就让我天打雷劈死后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向这天下苍生赎罪!”
他这话说完,天上金雷轰响,已然承认这道誓言,并且……没有天雷,没有地狱,什么也没有!天上晴空万里,浑然没有半点阴沉。
众人哗然,那黄裳少女一横心,为晚甘棠说了句话:“可你说你家人并未做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可杀人钱财夺人财宝尚且不称天怒人怨,那要是平时收刮平民钱财,打压好苗子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还算得上么!”她这话,明里暗里便是在说,那人嘴里满嘴胡话,要是天怒人怨之事这么容易做,会每件都闻名天下吗?没做过是正常的,要真心实意,还是赶紧说些容易做的事情吧!
“对了,这位公子是不是还没解释,为什么今天要来干这些事情吧,这里都是前辈,您就是想要昭告天下,也请去神台上,我们众人都是守口如瓶的,绝对不会把这些说出去,公子如意算盘打得真响,没想到我这还有个更好的算盘吧!”听了全程的虞霖也适时开口为晚甘棠开解。
“哦……”那边虞暝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他刚才说了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其实英俊潇洒风流调侃……”他熟悉的开场白被自己生生咽了下去,刚才睡着时懒懒地靠在华晔身上的半个身子也直了起来。
“诶?暝儿你刚才睡了?”晚甘棠回头一看,顿时惊讶地叫了一声。
华晔:“……”他该说什么?该说昨夜虞暝太累了刚才不小心睡着了?还能说什么?
虞暝:“……”他这么不受重视的吗?
晚甘棠那句话说出去,自己倒是先后悔了,默默闭嘴不言,把矛火转给旁边的那人:“你道是先说说,你受和人指使来污蔑我的,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居心何为便是了。”
那人默然,而晚甘棠已经半分耐心也没了,直接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了。晚哥哥,我们走,还要去探望羽然真人呢。阿峨,阿丰,把他关起来,送回霜宗,我要好好去审问。”她说完,径直御剑离开了这里,虚箬竹连忙跟上,旁边身份低了些无法为宗主说话的阿峨阿丰也都过来帮忙把人押送回去。
虞霖、虞暝、华晔三人也开始往前行进,只不过虞暝并没有御剑,他靠在华晔身上就这么飞了出去。
……
璋云峰,少花园,羽然的住处。
此处绿水环流,潺潺流水伴着几尾小鱼游动,虽然正是傍晚,石径上还有些淡淡的余温,踩上去真的舒服至极。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绿树上停着几只小鸟,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如银铃般的鸣叫。往左转。往左转,不走几步路,就能看见一座小屋子,古色古香,做工精致。
晚甘棠走了进去,就看见手边是一个瓷花瓶,两边对称着摆着,里面插了两枝柳枝,绿意盎然。瓷花瓶后面有两扇木窗,镂花镂空,一扇窗户上,既有荷塘月色,更有鸟语花香,有红叶飘飘,更有白雪皑皑。透过这窗户,看得见外面的美景,光看这窗户,就是四季轮换的风趣。
再走进去一些,就是一个隔间,用雪梅屏风挡着。屏风针脚细密,真叫人看不出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上面雪梅栩栩如生,好似真的就长在这一片白雪中,傲雪凌霜,凌寒怒放一般。屏风边缘则是楠木,上面雕刻着美丽的花纹。
来到隔间里面,就看见一张茶几,茶几上有一盏茶,还冒着热气,两个茶杯其中一个已经倒了半杯水,清香盈盈。茶几下面摆着两个小凳子。凳子下面铺着地毯,金丝雪绒的地毯在这种屋子里令人眼睛一亮,配着前面略有些暗淡的风格,这里反而有点奢华的样子。
隔间最右侧有一楼梯,扶手上雕刻着一片又一片的风景,楼梯上没有铺地毯,踩上去触感却软软的十分舒服。走过楼梯,就来到上面。上面是一个长长的走廊,围绕着墙壁,走廊不宽,是以第二层楼的中间是空的,整体的房子,从上面看就是一个“回”字,大的口是走廊,小的口是一楼露出来的地方。
几人沿着走廊走,来到挂着八仙祝寿图的门口,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这里面有一张大大的圆木桌,上面有一碗粥,还有几根红木筷子,左边是一副观世音菩萨图,右边是一副七仙女图,这一间房子反而更像佛教、神话一般的摆设,每个地方风格都不相同,但每个地方都古色古香的。
“……醒醒,到了。”那边华晔一边把不小心又睡着的虞暝放下,靠着墙壁,一边低声提醒道。
“到了……到了!”虞暝从沉睡中醒来,听见这一句话,连忙睁眼看看,就看见了这间房子,“你刚才说到了……就是这里吗?”他一脸迷惑,很显然,睡得太久了并未真正清醒,还迷糊呢。
虞霖无语地一扶额,走过去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一边的圆木桌上,轻轻拍拍他脑袋。华晔在一旁似乎没了耐心,伸手去他腰间掐了一下,登时,虞暝腰间一酸一痛,一激灵就彻底惊醒了,站起来就要推门,却被晚甘棠制止了。
她走过来问道:“暝儿你和他昨日都干了些什么,今天这么疲累?别告诉我……”说到这里她双眸一眯,后面三把剑都出鞘了,接着,自己前头放在小樱桃身上,因为去探索樱浼殿带来的几百把剑也同时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起出鞘,时刻准备射向华晔。
华晔看着那边被森森剑光包围住的虚箬竹,顿了顿,还是开口道:“晚阳宗主,你的那位郎君被你关在几百把剑里面了。”这剑这么锋利,他真的会没事吗?光是他看着,极品的就有……就占了大多数,所以霜宗的底蕴还真的是非一般的深厚!
“……啊?”虚箬竹听到华晔的话,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身法很好的,我这就从里面出来。”刚说完!他就准备从几百把剑的间隙里钻出来,不料晚甘棠手一挥,他那里就平白空出了一条路,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去。
他刚走出去,几百把剑就把华晔围了个水泄不通。虞暝看见这一幕,险些魂飞魄散,但已经肝胆俱裂,飞快奔过去道:“我们昨夜只是打了一次而已!打得时间有点长!一晚上没睡觉,早上补了一会儿还是困,所以才会一直睡,一直困的啊!”
虞霖也轻咳一声,看着崩溃的二弟,道:“虽然怆裳昨日听见了打斗声,但她今日没来探望,不过我可以作证,两人一开始是一起围殴那闯入者,到后面就是互相打了起来,这一打,就打了一整夜。我二弟平时又是娇生惯养,一夜没睡好就吃不消了……”
“哦。误会了。”晚甘棠听完,轻描淡写地收了剑,顺带着把随身携带的那十几颗灵珠又徒手捏爆了几颗。虚箬竹十分淡定,毕竟看久了就好了;虞霖有些害怕,但总体来说很沉稳;华晔有些震惊,目光中流露出几丝佩服;而虞暝被吓得腿都软了。
虚箬竹见这架势,得僵持到深夜,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好了不逗你们了,赶紧走吧,甘棠。”
众人说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进入了羽然的寝室。他此刻正在休息,脸色苍白地半倚半靠在床榻上,房间里一股苦药味久久不散。
榄玫从竹帘后面端出一碗药来。那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深褐色的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羽然看见这碗药,整个人都不好了,把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拉,捂住脸,缩进了被窝里,企图逃避喝药。
然而这只是无用功——好吧,其实有用。因为在晚甘棠、虚箬竹几人来了之后,榄玫殿下自然是要寒暄几句,是以羽然就真的逃避了一会儿。是的,也就一会儿。
“既然还要喝药,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我们先回避一下吧。”晚甘棠笑眯眯地说着对羽然来说很残忍的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还是先出去逛逛,等真人喝完药再回来。”虚箬竹同样笑意盎然地看着榄玫殿下,十分乖巧地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小子,叫你坑我们,我这次非要让你吃点苦头!
等几个人退了出去,榄玫这才看向羽然:“阿然,喝药了。晚阳宗主已经走了,你赶紧把药喝了。”
羽然:“……哇哇哇!不要啊!”
……
最后,羽然真人还是在榄玫的权威之下乖乖地含泪喝了药。
而晚甘棠几人也把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了。刚“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羽然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两眼含着泪光,而榄玫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到这副情景,虚箬竹不由得觉得,真解气!真爽快啊!他有生之年终于看见羽然悲惨的模样了!
榄玫看见他们又进来了,把还剩小半碗的药碗往旁边一搁,就道:“阿然,你自己把这剩下的喝完吧,我和晚宗主一起叙叙旧。”
……
“晚阳宗主,近日,我看你似乎和阿然生分了许多。是不是阿然哪里惹着你了?还是怎么?”榄玫轻轻喝了一口茶,放下,凝视着晚甘棠,带着些许不解、些许疑问地说道。奇怪,阿然平时和晚阳宗主玩得可欢了,最近要说是阿然因为受伤,那晚阳宗主也不该如此避让……
晚甘棠听见这句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阖眸,半真半假遗憾地说:“招待很周全,也没什么差漏。”一边说着,她一边咬着唇,眼里流露出一丝被背叛之后的悲痛,一丝夙愿无法达成的不甘,以及对旧事的怀念和被人欺到头上的愤怒。
但此刻,她内心无比雀跃。因为——话本子上面说的那什么“神乎其技”的演技,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套。简直就是为此时此刻量身订造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去。”榄玫温声道,“虽说你因妖族身份备受歧视,但自强不息才是正理,不要被一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在这里你不是孑然一人。尽管阿然现在心智不同以往,可是他依旧对你十分亲近,这是不变的事实。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切记,守住初心。”
“!!”晚甘棠猛地一敲桌子,恨声道,“以前我是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了!”
“那什么友谊!亲情!都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只恨自己被骗得好惨!”
她越说,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隐隐带着点哭腔,就好像本来一个温柔的人被逼到绝路彻底发狂,咆哮起来,抒发着自己的冤屈。她所喊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包含着泪水、伤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榄玫关切地问道。
“不久前,我们霜宗被人夜袭的事,殿下可知晓?”晚甘棠一抹眼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而,她此刻内心却在偷笑:晚哥哥在那边房间里用糖哄骗羽然,他觉得羽然有那么笨?简直笑煞人,不是她说,这样子的晚哥哥似乎有种父亲带孩子的样子!
“知道。”榄玫略一点头,接着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次夜袭是熟悉之人所为……”她并不是还没想到,以修士之主的聪明才智,岂会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正是猜出来了,才可怕。这不可能!一想她最近对阿然的忌惮,一个猜测早已心知肚明。
晚甘棠颤声道:“我和晚哥哥……我和虚公子一起去审问的时候,发现……这几人,正是羽然真人麾下之人,其中领头人还受过羽然真人的恩惠。那场战役后,阿峨阿丰受了轻伤,我为了保护虚公子迎面受到一击。至于阿霓阿羽的话……当时两人正在处理公务,并未到场。但是……阿霓处理得比较快,先行赶来时被那黑衣人当头一击,现在伤还没好。”
“这……怎么会这样……不行……肯定是有误会……我要去问问阿然!”榄玫被震惊到语无伦次。众人说了一会儿,便推开门进入了羽然的寝室。他此刻正在休息,脸色苍白地半倚半靠在床榻上,房间里一股苦药味久久不散。
榄玫从竹帘后面端出一碗药来。那药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深褐色的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羽然看见这碗药,整个人都不好了,把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拉,捂住脸,缩进了被窝里,企图逃避喝药。
然而这只是无用功——好吧,其实有用。因为在晚甘棠、虚箬竹几人来了之后,榄玫殿下自然是要寒暄几句,是以羽然就真的逃避了一会儿。是的,也就一会儿。
“既然还要喝药,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我们先回避一下吧。”晚甘棠笑眯眯地说着对羽然来说很残忍的话。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们还是先出去逛逛,等真人喝完药再回来。”虚箬竹同样笑意盎然地看着榄玫殿下,十分乖巧地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小子,叫你坑我们,我这次非要让你吃点苦头!
等几个人退了出去,榄玫这才看向羽然:“阿然,喝药了。晚阳宗主已经走了,你赶紧把药喝了。”
羽然:“……哇哇哇!不要啊!”
……
最后,羽然真人还是在榄玫的权威之下乖乖地含泪喝了药。
而晚甘棠几人也把外面逛了一圈回来了。刚“吱呀”一声推开门,就看见羽然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两眼含着泪光,而榄玫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到这副情景,虚箬竹不由得觉得,真解气!真爽快啊!他有生之年终于看见羽然悲惨的模样了!
榄玫看见他们又进来了,把还剩小半碗的药碗往旁边一搁,就道:“阿然,你自己把这剩下的喝完吧,我和晚宗主一起叙叙旧。”
……
“晚阳宗主,近日,我看你似乎和阿然生分了许多。是不是阿然哪里惹着你了?还是怎么?”榄玫轻轻喝了一口茶,放下,凝视着晚甘棠,带着些许不解、些许疑问地说道。奇怪,阿然平时和晚阳宗主玩得可欢了,最近要说是阿然因为受伤,那晚阳宗主也不该如此避让……
晚甘棠听见这句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阖眸,半真半假遗憾地说:“招待很周全,也没什么差漏。”一边说着,她一边咬着唇,眼里流露出一丝被背叛之后的悲痛,一丝夙愿无法达成的不甘,以及对旧事的怀念和被人欺到头上的愤怒。
但此刻,她内心无比雀跃。因为——话本子上面说的那什么“神乎其技”的演技,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套。简直就是为此时此刻量身订造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去。”榄玫温声道,“虽说你因妖族身份备受歧视,但自强不息才是正理,不要被一些流言蜚语所左右,在这里你不是孑然一人。尽管阿然现在心智不同以往,可是他依旧对你十分亲近,这是不变的事实。我们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切记,守住初心。”
“!!”晚甘棠猛地一敲桌子,恨声道,“以前我是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了!”
“那什么友谊!亲情!都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只恨自己被骗得好惨!”
她越说,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隐隐带着点哭腔,就好像本来一个温柔的人被逼到绝路彻底发狂,咆哮起来,抒发着自己的冤屈。她所喊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包含着泪水、伤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榄玫关切地问道。
“不久前,我们霜宗被人夜袭的事,殿下可知晓?”晚甘棠一抹眼泪,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而,她此刻内心却在偷笑:晚哥哥在那边房间里用糖哄骗羽然,他觉得羽然有那么笨?简直笑煞人,不是她说,这样子的晚哥哥似乎有种父亲带孩子的样子!
“知道。”榄玫略一点头,接着便明白她的意思了,“你是说,这次夜袭是熟悉之人所为……”她并不是还没想到,以修士之主的聪明才智,岂会连这一点都猜不出来?正是猜出来了,才可怕。这不可能!一想她最近对阿然的忌惮,一个猜测早已心知肚明。
晚甘棠颤声道:“我和晚哥哥……我和虚公子一起去审问的时候,发现……这几人,正是羽然真人麾下之人,其中领头人还受过羽然真人的恩惠。那场战役后,阿峨阿丰受了轻伤,我为了保护虚公子迎面受到一击。至于阿霓阿羽的话……当时两人正在处理公务,并未到场。但是……阿霓处理得比较快,先行赶来时被那黑衣人当头一击,现在伤还没好。”
“这……怎么会这样……不行……肯定是有误会……我要去问问阿然!”榄玫被震惊到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