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欲?还真是让人惊讶。剩下的便是深思。这是“求不得”之前还是之后?……如若现在提醒,能改写悲剧结局么?
他犹豫,那边哪吒涨红了脸,没好气地道:“……把手给我。”
燃灯思绪百转,面上坦荡自然,朝他伸出完好的那只手,哪吒却不满意,凑过来抓起他另一只,那里被“哪吒”伤过,以牙以火,此刻伤口狰狞,血肉模糊。
一点檀香凑到燃灯鼻尖,让燃灯愣了愣,却见红衣的少年指尖掐诀,火焰舔舐过绽开的血肉,伤口顿时光洁如新。是治愈法术。
“——对不起,伤了你。”
然后他听见哪吒很轻很轻地说。
“……”燃灯良久怔愣,然后忽地一笑:“三太子不会记挂了多年吧?”
“谁记挂了!!”哪吒炸毛。
说没有,就是有了。
燃灯笑盈盈地,没去点破眼前之人的薄脸皮,转而提起正事:“既然是时空错乱,如何复原,太子可有头绪?”
“……这不是你的塔么,我又怎么知道。”
“也就是说太子已经在过去知晓了未来之我的做法,只是要存心为难我咯?”
“……是又如何?”
哪吒呛了他一句,然后不情不愿地补上:“好吧,既然此地是玲珑宝塔,想必破局之法也简单。”
“燃灯道人,”他抬眸看向眼前白衣男人,“你的七苦,都是什么?”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世人皆为苦难所扰,似命运如影随形。
燃灯道人还没说话,就听哪吒自言自语:“生是幽冥彻骨冷,老是灵山神位空,病是佛骨不再,死是血海滔天……”
怨憎会是天魔侵扰,爱别离是莲花飘落。
那求不得呢?……
“你的求不得,”他抬眸,眸中有水色,也有火光,“……是我吗?”
燃灯沉默半晌。
他看着那双眼睛,忽地释然了。
俗套又如何?命运又如何?不过都是心甘情愿落入凡尘,戴上镣铐……
于是他说:“对。”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粘腻污浊的血海涌动,忽地从中分割,宛若被刀剑劈断,又似道路打开。一人从中走出,浑身血污,随着他掐诀,周身褪下红黑,显露真容,正是卷发及肩的乔烛,眸色沉沉,四处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