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道:“他在玩手段,乃惑敌之计,你千万不要被他愚弄。”
思古道:“女王与你看法相同。现时留在生命河系的贵族、普贵族和战士,都是自愿参与圣河的保卫战,战志昂扬,龙驼想赢这场仗并不容易。女王的决定是明智的,从天象城之战到晶玉星河,全体撤到这里来,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
我听得疑窦丛生。现在阿米佩斯人的情况,非常类似我们银河人当年的情况,奇连克仑故意放过圣土地球,待我们撤往圣土后再一举歼灭。不过我想不通的是阿米佩斯人并不像当时的我们只余待宰的份儿,他们绝对有反击的能力,龙驼凭什么认为可打垮阿米佩斯人集结所有精英的主力部队呢?纵胜,龙驼也只能是惨胜。
我暂时没有绞脑汁的闲情,想不通的就搁诛脑后,即将见到芙纪瑶的喜悦盖过一切,但有个话题却不能不问,道:“有没有绝色的消息?”
思古道:“很奇怪,自黑空消失后,绝色便象蒸发了般,不单没有关于她行踪的报告,近二百万年来更没有遇害者,难道她再不用倚仗吸取生命精华来维持生命吗?”
我暗叹一口气,直到此刻,与她的纠缠仍是没完没了,只要一天没法弄清楚她为何能拥有美阿娜的回忆,就没法抹杀她是美阿娜的可能性,真教人头痛。
隆达美亚殿出现在前方。
一如以往的,思古的战鸟降落在最下层的白玉广场,令我几疑已重返三百万个宇宙年前初抵隆达美亚宫的旧梦去。
芙纪瑶动人心弦的声音在这神秘的天地响起,她以一贯独特的方式一字一句的安顿在空间里,道:“思古大公请回去,伏禹到这里来。”
思古大公拍拍我的肩膀,径自返回战鸟,架鸟冲天而去。我看着战鸟远去,清楚晓得这是三百万年后另一次的探访,不但因地点不同,更因我与思古已建立起深厚的交情,取代了他以前的好朋友韦典拿的位置。我享受的逐一登阶,压抑不住的贪婪的搜索芙纪瑶的芳踪。上方直地而起的隆达美亚殿嵌进了生命星河的璀璨夜空去,后方是个金色太阳般的生命汪洋。隆达美亚宫正在一万八千光年外,环绕着生命汪洋飞行。
倏忽间我找着了她。美丽的女王位于宫门外流水般泻下的白玉石阶之顶,她的心灵是开放的,与我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我的思感象遇到拥有最强吸摄力的磁石,如崩堤的洪水般涌向她,细述勇闯浮游世界的经历,及有关对龙驼的看法,我让她看到我因歌天自我毁灭而来的伤痛和失落,梦尊揭开宇宙的面纱显露的真相时那种震骇和渺小的感觉。一切创伤、迷惘、彷徨、决定,毫无保留的向她呈现。更让她感受我对她的爱火,在过去的一百七十万个宇宙年,并没有丝毫减退,她的心灵象一片一望无际长满鲜花的绿野,纵然在爱火情风照拂下,仍是那么平静安详,默默的接受着。
我踏上第二层的平台,男女先祖像仍伫立在水池中,我大感无愧于他们,因为在过去的三百万年里,我一直为人类的未来奋战不休。我越过广场,朝主殿举步,宛如在一个最深最甜的梦境里不断深进,其他的一切再无关痛痒,包括即将来临的大战。
芙纪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安然坐在殿堂前最高的一级石阶上,目光投往一万八千光年外的生命汪洋,深情专注,美态不可方物。我从未想象过她会有这般自由写意的带着浓厚生活气息的情态,放任随便,充满人类的感觉。我的心澎湃着滔天的情浪,充满崇慕和尊敬,拾级而上。
她终于收回目光,往我投来,香唇逸出一丝笑意,从容自若的以银河语道:“伏禹!你终于回来喱!”
我的心被她的呼唤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点燃了,爆炸的肯定是过千节能破掉任何空间的能量。她是期盼我回来的。是的!我回来了,就像离家远征的战士,回到最深爱的情人身边。我多么想拥她入怀,尽诉离别之苦。当然,我只敢在脑袋里想,最后在她身旁学她般坐在石阶上,双方的距离不到三地寸,挨过点便可碰到她的香肩。
美丽的额女王没有丝毫的不满,转过俏脸来盯着我,轻柔的道:“你对龙驼的看法是正确的。”
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亲近的距离看她宝石般的眸神,嗅吸着她迷人的体香气息,她肯让我亲近她,已令我受宠若惊,不知宇宙何世,一时间哪能掌握她说的话背后深一层的含义,更说不出话来。
芙纪瑶现出没好气的神情,美丽神秘的眼睛似在说“又来了”,然后目光重投生命汪洋,只让我看到她线条优雅至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的侧面轮廓,道:“一百七十多万年了,你仍是这么不长进。”
我的心甜至可挤出蜜糖。对!我的确没长进,依然像上次般对她又起色心,也永远不希望在这方面有任何长进,永世如一日。我的磁场正紧紧拥抱着她,以阿米佩斯人的标准,这种行为与我们人类肉体的非礼没有区别,若惹气对方反感就是性骚扰。我的老天爷,她虽然没有反应,亦没有拒绝,反而以带点打情骂俏的方式不愠不火的责备我,我的心醉了。
“女王!”
芙纪瑶花容静如止水,樱唇轻吐道:“不要胡言乱语,静心的听我说。”
我感觉着她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的生命场,鼻里充盈她动人真身散发的香气,听着她纯净洁美的动人仙音,整座伟大的殿堂似被一种超乎宇宙的氤氲缠绕包围,令人无法出走。金色太阳般的生命汪洋,虚悬在河系深黑的核心,嵌在那里一如最夺目的黄金,如果有一天,我和她能携手登上大帝号,穿过不归流驶出宇宙,在浩渺无边的混沌之海乘风破浪,找寻新的宇宙,生命至此还有何求?
她的声音在我的耳鼓内响起,仿如一朵徐徐开放的花。轻柔如风、剔透似冰雪,每音每字都和我的心弦密切咬合,道:“伏禹呵!还记得第二次你来见我时,我曾问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说过无法将感受和你沟通。更说过对你最重要的东西,在我来说却没有深层的意义。你现在对我的了解又添加了多少呢?我说你不长进,不是怪你的鲁莽,而是指这方面。”
我没想过她会重提旧事,且是直接牵涉到我们间扑朔迷离的关系,尽显这次在宇宙另一角落的相会,与前不同,正要说话,被她先一步截住,道:“忘记我要求你静心聆听吗?看看远方的生命汪洋,那是生气之风的源头,每隔一个生气周期,生命汪洋发生变异,生气之风从汪洋至深处形成,离开汪洋。它的旅程跨越广阔的宇宙,吹拂到无数的星球,眷顾被遗忘了的角落,赋予生命。你曾是候鸟神,对此该有深刻的体会。”
我被她描述壮阔美丽的情景迷住,心神俱醉的点头,但不敢插嘴,不是怕触犯她的指示,而是怕自己这个“凡夫俗子”破坏现时仿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氛围。
美丽的女王凝视着远方的汪洋,贴体柔软的盔甲反映着金色的光波,冰肌玉骨在黑甲的对比下透射秘不可测的圣洁光泽,悠悠然续道:“我们阿米佩斯人是唯一直接从生命汪洋繁衍出来的生物,天生是生命汪洋的保卫者,我们亦以此为责无旁贷的天职。宇宙诞生源于来历神秘的生命蛋,生命蛋爆炸,生命的能量随爆炸往四面八方辐射开去,仅余的部分就是我们现在看着的生命汪洋,而她仍以生气之风的方式,照拂着我们的宇宙,催发新生命。”
接着往我看来,乌黑闪亮的眸神牢牢地凝视着我,轻轻的道:“依照尘海梦尊的说法,你们的地母就是于那时在蛋内诞生,随着爆炸流落至宇宙的遥处,她的生命有异于其他生命,是能赋予其他生命的奇异生命体,她的思考方式和进化亦与众不同,如果没有创造你们出来,势将无迹可寻,强大如奇连克仑帝国,也没法寻到她。正因阿米佩斯人银河人都是直接产自生命蛋的神秘力量,所以我们在很多方面非常相似,是一种远亲的关系。当阿米佩斯人遇上源自地母的银河人生命精华,遂激起天然的化合作用,也令我们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展开新的进化历程。”接着抿嘴笑道:“你是最后一个银河男人,我是最后一个银河女人,大概错不到哪里去。”
我每个思感细胞都以神游的方式往上腾升,头皮发麻、说话艰难的哽咽道:“女王!我们……”
芙纪瑶俏皮的道:“又忘掉我的话,你现在只准听,不许发表意见,否则我会取消这次的交谈。这么说不代表我如你所愿般接受你,满足你银河人的欲望,只是实话实说,向你坦白道出心中所思所感。”
不论她说什么,只要她肯承认自己是最后一个银河女性,我们间的距离已从无限缩窄为零。我呆瞪着她,除她之外,再不存在任何事物。我感到自己从所有焦虑、伤痛、恐惧中解放出来,我将永远不感孤独。
芙纪瑶仍深深的朝我看着,道:“我们本是天生不追求社会、国家或任何组织的生物,但不代表我们不团结。涅尼迦南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我们的神,但他从不管束规限我们。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不知多少个生气周期,直至我收到一个传讯,情况才彻底改变过来。”
我的生命在燃烧,,芙纪瑶再不视我为“外人”,她正帮助我去了解她、明白她。她倾吐的是深藏芳心内的秘密,即使尚未当我为情人,至少视我为知己。
芙纪瑶现出一个娇憨俏皮的神情,柔声道:“收到传讯前的我,压根儿对女王之位没有丝毫兴趣,更不愿负起任何责任。那时我仍是修行的身份,追求的是另外的东西。”
忽然蹙起眉头,狠狠盯我一眼,转移俏脸,能令我魂不附体深邃不可测的眼神重新投往生命汪洋。若无其事的道:“你接触过通天,该明白修行者是阿米佩斯人中的不可触碰者,所以你现在该清楚向我索银河式亲吻的要求,于我是多么大的冒犯。”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因我不知就里的在言语上冒犯了她这个修行者,而是她说话时的神态语调。她似乎并不计较我向她索吻,而是不满我和通天美女的阿米佩斯式亲热,借此机会翻我的旧账。她是不是妒忌呢?这种人类女性的情绪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吗?我期待三百万个宇宙年的事是否正在发生,美丽动人的阿米佩斯女王已和我共坠爱河?只恨我没法肯定,她比银河女性更难捉摸,她的芳心仍被重重若有若无的烟霞云彩阻隔着,令我看不真切,又引人入胜至极。我更说不出话来死命瞧着她的脸庞。
芙纪瑶回复一贯的冷漠清宁,道:“你对谁传讯给我不感好奇吗?”
我才是拿她没法,又说要我只听不说,转过头来反怪我不追问她。可是我的老天爷,我真的很享受她对我的这种神态。那种人性化的滋味,更不是堕落城那种模拟人性的玩意可比拟于万一,因为她是“真正的人类”,但又多了阿米佩斯人的独特风韵。
我沉声道:“是涅尼迦南!对吗?”
芙纪瑶道:“梦尊是旁观者清,他说我们的宇宙具有阴阳正反相生相克的特性,真是一针见血。这种特性该从生命蛋分裂的一刻呈现,成为我们宇宙独有的烙印,没有例外。”
我心中涌起莫名的惧意,因为猜到她即将说出来的推论。
芙纪瑶淡淡道:“既然生命蛋遗下的元精能产生地母般至善至美的生命,同时也该产生与地母处于对立位置极端丑陋邪恶的生命。他们于混沌初开时诞生,在其他生命体出现前已存在,又与其他生命有本质上的差异,如果他们不创造生命,又或没有载体,根本没有生物能察觉他们的存在。他们是宇宙相反的两个极端,代表着生命的善与恶、美与丑。”
我的头皮在发麻。
芙纪瑶续道:“我刚才曾说你对龙驼的看法是正确的,他就是这个于混沌初开时与地母同时诞生的邪恶生物,无影无形,不论如何超卓的生物仍没法察觉到他的存在,直至他在所处的空域蠢蠢欲动,作恶为祸,我们才间接知悉他的存在,冠之以天魔之名。”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他现在找到合阿米佩斯和拜廷邦两组之长的载体,谁能制止他呢?”
芙纪瑶没有立即回答,转往另一话题道:“你或许会奇怪我对黑空的事似是不闻不问,事实上我早晓得结果。凡不受禁忌的,终于会发生,即使没有大帝号,没有生命金环,但依敝祖涅尼迦南的估计,离今天三百万年后,当生气之风吹拂黑空,黑空将冰消瓦解。我一直在等待他找到载体,只有当他受到载体的约束,我们才有杀死他的机会。”
我骇然道:“杀不死他又如何?”
芙纪瑶破天荒的“噗嗤”娇笑,别过螓首白我一眼,道:“你的勇气到哪里去了?杀不死他就是他杀死我们,形神俱灭后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我不怪你,由于天性相克,你对他有本能的恐惧,正如天魔最害怕的,也是你的地母。”
我尴尬的道:“我会与女王并肩作战,誓效死命。嘿!女王笑得真甜。”
芙纪瑶没有因我“调戏”她动气,只是转移目光,径自道:“天魔如何踩上涅尼迦南殿?为了什么目的?始祖来不及详述,只说他正和宇宙最可怕的邪恶妖物激战,其本领犹在奇连克仑之上,他必须牺牲自身禁制此物。可是他只能拖延天魔降世的时间,终有一天,他会找到新的载体,那时宇宙将大祸临头。因此我必须放弃修行,出面团结全族。始祖是候鸟神外唯一懂得计算生气之风风向的人,他指出在八个生气周期之后,生气之风会吹拂到他的位置,所以我只有八个生气周期许的时间做好准备。黑空大爆炸后我在没有选择下,放弃以前写意悠游的生活,执行始祖统一阿米佩斯族的命令,那时阿米佩斯族是一盘散沙,我不得不以王权贵族的手段,施行松散的阶级统治。”
我皱眉道:“他的旧载体是什么东西呢?”
芙纪瑶道:“该就是桑白水。在始祖点燃自己的一刻,天魔的载体被摧毁,爆炸范围内所有物质均化为粒子,但观乎变为涅尼迦南之星的生命金环,是随第一次爆炸浪峰离开现场,可知始祖引爆己身前,送出生命金环,却被天魔掌握机会,把桑白水的元神附于涅尼迦南之星上,成功遁逃。”
稍顿续道:“可是不到六个周期,阿米佩斯另一个危机出现了,就是与始祖齐名的奇连克仑,要我们加入他新成立的帝国,那时他已降服上参无念和漠壁。他的手段是恩威并施,明言帝国的最终目标是找寻混沌初开即已存在的奇异生命体,她将是进化的动力,并会和我们分享当他能藉此生命体在进化上取得突破,他会解散帝国。当时的情况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那时我并不明白他找寻一个生命体,与征服宇宙有什么关系。直到找到你们银河人,始清楚地母的隐蔽性质。要得到地母,必须先毁灭她创造的所有生命烙印,令他失去对外界的联系。整个行动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过程复杂繁琐,只有奇连克仑帝国办得到,却没想到百密一疏,竟有如梦还般异物从中作梗,令奇连克仑功败垂成,黑龙藏布苦心积虑的阴谋也难以得逞。”
我真的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想我们银河人的事,岔开道:“当你见到我这最后一个银河人,有什么感觉?”
芙纪瑶斩钉截铁的道:“没有感觉!”
我失声道:“什么?”
芙纪瑶没好气的朝我瞧来,轻柔的道:“不要逼人太甚好吗?我或许如你所说的是最后一个银河女性,可是我的阿米佩斯本原却是根深蒂固,难以改移。你脑袋内转什么坏念头,你当我不知道吗?银河式的万万不能,阿米佩斯式的还可勉强考虑。”
我的脑袋轰然剧震,像爆开了直抵宇宙尽头的爱火情浪,心花怒放。此刻的她,再非高高在上的阿米佩斯女王,而是个爱和情人怄气撒娇、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所有隔在我们之间的障碍均一扫而空。我的老天爷,芙纪瑶终于肯亲口承认对我有感觉,宇宙再不是以前的宇宙。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但当抵达唇边,却感到没有一句情话匹配此地、此时、此刻。
芙纪瑶闭上美目,像忘记了刚向我打开心扉,没完没了之际,冷冷道:“天魔行动喱!”
我如被一盆冷水照头淋下来,愕然道:“天魔?”
芙纪瑶张开美眸,黑瞳爆闪异采,更添她高贵典雅充盈神秘色彩的独特气质,从容道:“三十万年来,龙驼不住的调动大军,占据生命星河比邻的八个河系,却一直按兵不动。到伏禹你抵达生命星河的一刻,龙驼的部队开始出现异动,八个河系总兵力达十亿的舰群,朝同一目标空域开去,进攻前的集结点该是生命星河的边缘空域,因为龙驼的旗舰,刚抵达该处,被我感应到他。”
我暗吃一惊,道:“难道龙驼正在等待我?”
芙纪瑶腾身而起,升上半空,欣然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远来是客,我应尽地主之谊,做你的向导,领你漫游生命汪洋,让你多了解我一点,不致整天想着如何迫我做我不情愿的事。”
我追到她身旁,与她比翼双飞的往生命汪洋翱翔而去。当年她从漠壁手上救出我,飞往虚空的醉人情景正在重演着,但我和她的关系已大是不同,我可放心向她说“大胆无礼”的情话。笑道:“干掉龙驼后,女王何不微服出巡,陪我到堕落城度假?说不定女王会发觉堕落自有堕落的情趣。”
芙纪瑶晶莹如玉的脸庞飞起两朵红晕,无可掩饰的展现在我的视野里喱!照我看她差点不动口而动手,只是刚说过会好好招呼我,没理由推翻承诺改为动粗。大嗔道:“你再满口疯言疯语,我便褫夺你说话的权利。”
我哪还怕她,事实上她对我已是情根深种,不论是最后一双银河男女的微妙情况,又或我的地母阳魂,乃至于怀具金环的生命能量,对她都有莫名的天然吸引力。她修习的是自然之道,我和她的爱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非任何人力能抗拒。她由不承认、默许到亲口有条件的承认,不单是被我肯为她牺牲一切的行为感动,更因她喜欢和我在一起,享受和我相恋的乐趣。我们的两情相悦,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机缘,也是命运。身分、经验、知识、种族,一切都没法影响其必然的发展,便如火往上升,水往下流,炎上润下。
我渴望的道:“女王息怒!我是真大公也好,假大公也好,事实上我等于专为你负责秘密任务的小卒。现在我完成了尘海任务,女王是不是该论功行赏?哈!我这个人视共鸣富贵如粪土,求的只是女王一个香吻,且保证这是集银河人和阿米佩斯人之所长的一吻。”
芙纪瑶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之外,微笑道:“不和你瞎缠。哼!你这个人有时真糊涂,我有说过阿米佩斯式的男女关系没有亲嘴吗?以前的确没有,止于生命磁场的接触交感。但自吸取了银河精气后,这方面出现变化,但限于拥抱。你这个糊涂虫,不单不了解我,对我们也只是一知半解,你以为阿米佩斯的女性肯随便和同族的男性共赴生命汪洋吗?那是毕生最重大的决定,每个阿米佩斯人只有生育一个子女的机会。”旋又娇笑道:“不要想歪了,我此次确是纯粹陪你到生命汪洋一游,顺道解释一些事情,没有其他含义伏禹你万勿误会。”
没有情话蜜语,比她飘忽难以捉摸的话更具挑逗性,打开心扉的美丽女王,让我看到她足可迷死人的另一面。在以前这是无法想象的,我等于发现新大陆,且是仙家胜景。在此一刻,我下定决心,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生命攀上最浓烈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