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柴忍不住问:“公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冒牌货进的咱们家门?”
甄玉叹了口气:“从大年初一那天开始。我被萧大人叫走……那之后,这里就是冒牌货的天下了。”
“……”
甄玉又振作了一下精神,她拍了拍手:“好了,且不提这些。老柴,你带着漱朱再几个小厮,去陈国夫人那边,把喻凤臣请回来。”
她又苦笑了一下:“喻先生是被冒牌货给赶走的,他委屈得很,因为他当时就发现那个甄玉是假的,可是家里没有人肯相信他。尤其是漱朱,你伤了他的心,要好好给喻先生道个歉才行。”
漱朱张了张嘴,眼圈微红,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
甄玉一回到家,就立即整饬家务,清理家中的珍藏,秦双珠呆的这三个月,简直犹如一场浩劫,把甄玉好好一个家,给弄得乱七八糟。
甄玉又生气又无可奈何,谁叫她不提防、中了招,导致被一个娼妓跑来鸠占鹊巢那么久?
当晚,岑子岳就来到了甄府。甄玉将自己是如何与太傅夫人以及皇后联手,揭开了秦双珠的真面目的经过,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皇上虽然把左相叫到宫中盘问,但是,并未问出什么来。”甄玉摇摇头,“依我看,皇上似乎并不太想追究这件事。”
岑子岳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我其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甄玉一怔,抬头看他:“你是说皇上?”
“还有太后。”岑子岳顿了顿,苦笑道,“出去这一趟,对我而言恍如隔世,很多人、很多事,都被撕掉了伪装……”
甄玉明白,他说的是从鹰嘴崖神庙里得知的那些事情,她也知道,眼下岑子岳心情非常复杂。
“一步步来吧。”她终于说,“反正现在,我们和左相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接下来,我们必须卸下这家伙的左膀右臂,不然我们迟早会遭殃的!”
“但我需要先证实一下。”岑子岳忽然道。
甄玉立即懂了:“你要去找阮霆对峙?”
岑子岳点点头:“当年落雁堡的事,如今只剩下他是唯一的见证人。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玉儿,你看他如今这样子,就知道,此人内心中,一定隐藏了巨大的秘密。”
甄玉心中一动。
岑子岳说得没错。阮霆在她父亲过世后,立即交出了军权,换了个镇国公的虚虚头衔,赋闲在家中每日种花养鸟,明明日子优渥舒适,他却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一直缠绵病榻……
要说这人心中没有见不得人的心事,甄玉其实是不信的。
但是想到上一次阅兵仪式,阮霆在狮子的利爪下,救了她的命,甄玉又怎么都不忍去责难此人。
“我知道,你很难开口,这件事就交给我。”岑子岳说,“我必须找阮霆问个清楚。”
甄玉想了半天,才艰难开口:“王爷,你别伤了阮婧……”
岑子岳点头:“我会注意的,父亲是父亲,女儿是女儿,不管阮霆做了什么,他女儿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