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自桅对这个消息十分的上心。
此前,他就留意到这位突厥的国师,因为好几次重大战役,据说都是突厥国师给出的主意,而且外人不知道,甄自桅却明白,这位突厥国师不知为何,非常了解大祁这边的动向,甚至可以说,精准地把握到了大祁将领们的军心……
他知道大祁什么时候换防,什么时候调来新的士兵,大部分士兵又是出身哪些州县,他们的薄弱点在什么地方,譬如青州江州的士兵虽然性格坚韧,身上通常会有点武林的功夫,但是这里出身的士兵普遍骨骼柔弱,素性最怕寒冷,天气一变,战斗力就下降,而颍州和永州这些北方州县的士兵,虽然更加强壮,战斗力强,但普遍性情暴躁,没什么耐性,喜欢“一击而溃”,如果战事反复,拖得时间太久,他们就会陷入沮丧,只想草草结束战斗。
“他和那些纯粹的蛮子军头完全不一样,心细如发,熟知大祁这边的状况,甚至像了解自己人一样了解我们,这让我非常被动。”甄自桅深深吸了口气,“据说他甚至还教了很多中低阶的突厥将领说中原话,教他们大祁的习俗,将他们身上的突厥气息,洗涤得一干二净,然后再派他们混进大祁的边民之中,暗杀我们这边的守军和官员。”
甄玉吃了一惊:“这么厉害的?!”
甄自桅苦笑着点点头:“我在此人手下,几乎没讨到太大的便宜,如果一定要让我挑一个真正的敌人,那些什么突厥名将之类的,我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唯有这个国师,一日不除掉他,我大祁就一日在危险之中。”
所以当他得知,这个厉害至极的国师竟然离开了突厥的都城,亲自来了前线,甄自桅非常高兴,并且同时,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亲眼看看这国师究竟是何等人物。
甄玉听得一脸苦笑:“爹呀,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哪有统帅亲自去探查敌营的?”
岑子岳哼了一声:“这就吓到你了?”意思是你爹干的荒唐事可不止这一桩呢。
甄自桅哈哈一笑,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实在太好奇了嘛,当时我就听说他是个奴隶,而且还是个阉人,啧啧,这样的出身竟然能当上国师,换做你们难道不会好奇吗?”
于是次日深夜,甄自桅就换上了一身突厥小兵的普通服饰,跟着那个可靠的细作去了突厥的大营。
因为细作的熟门熟路,也因为甄自桅对敌情的深入掌握,这一路竟无惊无险,让他们直接摸到了天鹫军的大本营。
“突厥最重要的十八个部族,天鹰是专门保护突厥王族的,而天鹫就是专门负责对外打仗的。”甄自桅和女儿解释道,“天鹫军的统帅特穆鹰击是我的老对头,我估计,既然是突厥的国师到了,那肯定是在他的军帐里面。”
然后,甄自桅就见到了他一直好奇的那位奴隶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