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自梦中被部下叫醒,身边还躺着个烟花女子。
“怎么回事!”他一边披挂一边喝问道。
“启……启启禀将军!”那报信的士兵已经吓的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有敌敌敌……”
陈明嘭的一脚将那没出息的士兵踹翻在地,嘴里骂了声:“操·他娘的!”然后提着自己的九环大刀就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骑上战马,站在开阔处,陈明心痛的看到整个城墙根那里是火光冲天,哀声连连,喊杀阵阵,他心里暗道:“坏了!”
原来当初为了守城时反应迅速,他特意将满营士兵都驻扎在城墙下,沿着城墙一字长蛇排开,唯独安小楼所潜入的那座城门附近没有,因为城内只有两万多士兵,到那里时基本上营都已经扎完了。这些情况莫颜是早就派人摸透了,所以安小楼也才选了那里作为切入点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陈明自认为将整个苏州城城防弄了个固若金汤,却没想到连着吃了两次闷亏,这亏是一次比一次吃得大发。
话说安小楼率领一十五名敢死队员冒死入城,替城外两千士兵打开城门,并火烧连营。这一切看起来做的是挺顺利,不过他们杀死的士兵其实也不过是守军十分之一而已。这支守城部队如今已经迅速的反应过来了,并开始组织反攻。一座城门是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安小楼知道现在这样靠刀枪棍棒作战的年月里,不存在城门争夺战之说,敌我力量实在是太悬殊了。这一点他其实早就想好了,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巷战,利用狭窄的巷道,引敌人分散兵力,各个击破。
燕家军地字营其实现在叫做安家军还比较合适,因为自从安小楼接任统帅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与士兵迅速的建立起了良好的默契,尤其是在这样紧张的战斗时刻,他的一个命令极为迅速的就传达到了近两千人的耳朵里。
“巷战!”安小楼吩咐道。
于是所有的士兵且打且退,迅速向城内撤去。
苏州是江南水乡,处处小桥流水人家,处处狭长幽深的巷道。此刻整座苏州城里,已经空了大半,基本上在叛军到来之前,这里的老百姓都走的走,散的散,剩下的就是些老弱病残走不动跑不了或者是死都不愿离开家乡的主了。
当晚所有沉睡中的人一听到阵阵喊杀声,看到城门处的火光,心里就知道,这一准是皇上派人来解救他们了,因此内心也都欢欣鼓舞,暗中替安小楼他们打气祈祷。
进入巷道之后,敌军便不占优势了,因为他们纵有再多的人,那狭窄的巷子一次也只能容许一两个成人并肩通过而已。当然了,苏州还是有宽绰的巷子的,那些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就很宽绰,不过那些地方地字营的士兵自然是不会去了。他们在安小楼的带领下,分散在各个巷道中,与敌人进行着艰苦的巷战,一时间,整个苏州城的大街小巷里,喊杀阵阵血光冲天,一具具尸体倒下,后面的人又踩着尸体冲上来,甚至有些巷道的尸体堆的快赶上墙那么高了。
就在安小楼带人血战的时候,城外的燕家军营地中,也正发生这一场殊死搏斗。
这晚是莫颜与安小楼商议好攻城的一晚,虽然经过一个白天的辛苦,士兵们都已经睡下,但是莫颜却睡不着。她在帐篷里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心里在想着几里之外的苏州城内战况究竟如何了,近十倍的力量悬殊,安小楼是否吃得消?
就在这时候,莫颜就听到帐篷外一声闷哼,然后又是噗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的心里一沉,直觉告诉她这是营里出事了。于是她迅速的做出反应,将案上所有重要的东西统统推到地上,然后噗的吹灭油灯,整个帐篷顿时一片黑暗。
帐篷外的,正是陈明派来刺杀莫颜的六名忍者,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色夜行衣,手持手里剑和短剑,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摸进军营,职业训练使得他们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莫颜所在的帐篷。
尽管玉玲珑也知道莫颜是个好女子,更知道她以一个女子之身,常年混迹军营内有多辛苦,但是说实话,她对莫颜真是没好感,不但没好感,反感还大的很。不过就算反感又能怎样呢?安小楼将她丢在莫颜身边了,尽管临走前他一句话都没说,不过与安小楼相处这么久的玉玲珑却也知道他的意思。
这个晚上玉玲珑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她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决定起来去看看莫颜。
天上乌云盖顶,月亮藏起来了,一个照面都没打,营内三三两两巡守的士兵们面容俊逸,一言不发,手持武器警惕的看着身边的所有人所有物。玉玲珑迈着矫捷的步伐走过一座座营帐,来到莫颜的大帐跟前,距离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她的心就嘭的使劲跳了一下,暗暗有一种胸闷的感觉。
玉玲珑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几乎每一次除外执行任务时,只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的就会产生这种压抑感,今天这种感觉格外强烈。
莫颜身边是有死士卫兵的,那些人不但身手矫健,而且对莫颜可谓忠心耿耿,在整个燕家军里,他们只听莫颜的话,就连严庆的话都不好使。平时莫颜休息时,这些人总会分班值守在她帐外,可是今天莫颜的大帐外竟然空无一人。
玉玲珑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一口,前些日子在溧州城内被那个忍者高手打伤,至今她的内力都只恢复了一半左右,每次动手都会牵到肺腑,痛楚难当,可现在她啥都顾不上了,直觉告诉她,莫颜这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