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对孩子来说,吃不到一颗糖就是不幸的,挨了一顿打也是不幸的,但是当长大之后回过头去再看看时,才知道当年是多幸福。”安小楼一脸回味的模样,他想起了远在不知哪个时空的爸妈,也不知道这二老过的如何了,失去了爱子,他们现在从悲痛中走出来了么?
“呵呵,寻常的孩童,有吃糖的时候,自然也有没糖吃的时候,有受宠的时候,自然也便有挨打的时候,相公,七儿却没有那样的时候过。”七儿幽幽叹道,这些话原本都是尘封在她心底不愿对人讲起的话,可在安小楼跟前,她却不知不觉的就卸下了防备。
“瞎说,我宠你啊!”安小楼很认真的更正。
“七儿没有爹……”七儿怔怔的说道,“自我记事起,便没了爹这个印象,没有爹,没有娘,只是跟着师傅浪迹天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师傅落脚在了西域,成了拜火教的人,又或者她本身就是拜火教的人?这些七儿都无从得知,只是知道每次七儿问及爹娘,都会遭到师父严厉的训斥……”七儿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那个满是风沙的戈壁滩,而安小楼也随着她的回忆,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双颊红润,满面风沙的小女孩。
“师父,爹是什么?”年幼的七儿仰着头,她的小手被师父温暖柔软的手掌牵着,在孩子幼小的心里,这个女人便是她的天,她的地,她所能依靠的一切。
师父是一个冰冷,但却美丽的女人,从七儿记事起,她就很少能够看到师父笑的模样,当师父听到七儿这样问时,便冷冷道甩开了她的小手。
“爹?爹是什么东西?”师父蹲下来,握住了七儿的双肩,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七儿,认真的说道,“绮儿,你记住,你是没爹的孩子,没有爹也没有娘,你是一个孤儿,是我见你可怜,将你收养,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是你的师父,是你唯一的亲人。”
从小到大,七儿都是这么听师父说过来的,小时候的她十分羡慕教里那些有爹娘的孩子,拜火教虽然是一个教派,但是教里的兄弟姐妹却可以自主通婚,他们产下的孩子也就是拜火教的新鲜血液,每当看到那些孩子在父母跟前撒娇时,七儿便远远的避开,师父虽然给她吃,给她穿,却从不让七儿离自己太近,不冷不热,若即若离,这便是七儿从师父那里感受到的所有。
安小楼认真的聆听着,她从七儿断断续续又不连贯的描述中,看到了七儿那个称得上悲惨的童年,虽然那个女人自称是七儿的师父,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教七儿什么武功,这样的关系,让安小楼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问,他总觉得这对师徒之间有些什么,可是那真相却又若隐若现的隐藏在迷雾中,抓不到,看不透。
“你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吃糖,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挨爹娘的打骂……”七儿幽幽地说道,“所以相公,七儿很羡慕你,你知道么?”
身为理工科出身的人,安小楼其实并不算是一个多么感性的家伙,他的情商一度被前女友称为零蛋,傻兮兮的看不透女人的心,可此刻他却深刻的感受到了七儿心里的苦楚,并且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也酸不拉叽的,难受的很,万没想到七儿原来有这样一个童年。
“七儿。”安小楼很是严肃的说道,“没事的,从今往后,你又多了一个家人,我是你的相公,也是你最亲的亲人,人生苦短,变化无常,也许我不能够保证自己有多长的寿命,也不能够保证在乱世之中能赚取多少的银子,但是有一点我能够保证,那便是在你身边一日,你便是我手里的宝贝,我给你糖吃,我是你爹!”
“什么?”七儿闻言,险些惊掉了下巴。
“咳咳,你瞧我这张破嘴!”安小楼尴尬了一下,他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咋好好的一句肉麻台词,到了自己嘴里便走了形变了样呢?他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会把你当作女儿,妻子,朋友……把你当作我的所有来疼爱。”
七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不由自主的回味着安小楼的话,忽然间觉得,这猴子的话竟然是那样的暖慰她心,七儿的眼睛不知不觉间竟然湿润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