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眼看着这对假夫妻走过自己身边,心中还在惊讶这世上怎有如此丑陋的女子,待到听了他们的悄悄话后,他心中又加重一份惊讶——原来,打那宝图算盘的人,远不止他自己。是的,如今虎爷已经把安小楼的图纸称作了宝图。
“也好,既然你们也有此意,便先做了我的手掌吧,虎爷我就做那黄雀了。”虎爷心中暗暗想道。
横肉男人和假女人于是分头行事,一个在前面守着,另一个则直直走下桥,一直沿着前面的街道向下走,走到了尽头,拐弯,这又是一条与河沿街道平行的街道了,在这条街道上,有那许多蜿蜒盘旋的小巷子的另外一个出口,横肉男人仔细的一条巷子一条巷子的找下去,终于在第三条巷子的中部,看到了前头那两个人认为是“小兔崽子”的背影。
“这两个家伙,便是学校里的那两个杂役,怎地他们也要偷这宝图呢?”横肉男人心中禁不住嘀咕起来,“若说他们是苏大人派来的,可又怎地会在学校做杂役呢?”横肉男人想不通,不过他横下一条心来,今日里无论如何要让这两个小兔崽子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横肉男人在后面慢慢的慢慢的贴近,前头那假女人一直站在桥头,假装欣赏风景搔首弄姿,其实眼睛却一直盯着大毛和二娃看,他还在担心这两个人会不会什么时候便离开了,结果后来发现,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大毛和二娃确实是在等什么人,他们在等那个赌坊里坑自己的老头出现,从隔壁偷来的安小楼的铁匣子放在自己身上,始终是有些不能够安心的。
“哥,我心里怎么一直在打鼓呢,别是会出事吧?”二娃袖着手,已经是春日了,他今天身上却感到格外寒冷,就算是袖着手,仍旧忍不住要打哆嗦,究竟是冻得,还是紧张的,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没事,咱又不是瞎弄弄的,这里是咱的地盘,想怎么跑,咱说了算,哎,你看那桥头,是不是隔壁那个?”大毛左顾右盼,无意间就看到了正站在桥头搔首弄姿的假女人,不过由于距离较远,他看不真切罢了。
二娃此时心里心神不宁,那还有什么心思去看什么“隔壁那个”?他胡乱望了望,也没看到什么人,便嗯嗯啊啊的应着,忽然他看到隔路的河沿街上,走来三五个大汉,当头的,正是那日里在赌坊里狠狠揍自己的那个彪形大汉,赌坊的打手,这三五个大汉中间,是一顶二人竹轿,轿子里坐的人脸被挡住,看不清。
“哥,他们来了。”二娃紧张的拽着大毛的袖子,叫道。
“别怕!”大毛拍拍他的肩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万一今日里出事,无论是谁出事,另一个都要负责照顾对方的家小。”
“嗯!”二娃点头答应了。
大毛笑了笑,实际上他心里想着:“最好别出事,若真出事,我也不会让二娃出事的。”与二娃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两个人简直比亲兄弟还亲,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们的父辈也是好友,两家好的跟一家似的,谁家若是有骨头汤喝,一定会叫上另一家一同来吃,这样的关系,大毛怎会让二娃去送死呢,他这些天已经无数次的追悔了,只是悔无用,只有把眼前这倒难关闯过去才行。
大毛整理了一下衣衫,站直了腰身,他的这个动作,不过是想让自己在那死老头面前更威风一些,先强了自己的气势,可在后面远处那横肉男人看来,却吓一跳,心中暗暗想道:“难不成这小子发现我们了?”于是脚下动作不由得慢起来。
他们所处的这条巷子,是由门对门的人家所形成的,沿途分布着许多人家的大门,横肉男人向前慢慢的磨蹭着,前面大毛和二娃一有动作,他便闪身藏入别人家的门洞里,就这样横肉男人慢慢的贴近了大毛和二娃,同一时刻,前头的那群人,也已经到了约会的地点。
轿子上坐的,果然就是那老头。
“怎么样?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老头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东西在,我们怎么清账?”大毛毫不畏惧的看着他,低声问道,身边来来往往行人不少,他也不愿意让别人听到自己在做什么交易,也不知怎地,从小到大都在行窃的大毛,现如今竟害怕人家知道自己是小偷,还赌博。
“看见没?”老头手里抓着一张纸,正是那日在赌坊自己签下的欠条,“你把东西给我,这张纸便还给你,随你烧掉撕掉吃掉,怎样都无所谓,我只要……”老头说着,把身子伏过来,低声笑道:“我只要我的宝贝,拿来吧。”他手一伸,伸到了大毛跟前。
他身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外带两个抬轿子的汉子,这老头竟带了六个人来,大毛紧张的手心有些发汗,他缓缓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那个铁匣子,沉声说道:“我先说好,这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可是钥匙没有,这个铁匣子是我亲眼看见他去打的,也是我亲眼看见他去埋的,里面的东西肯定宝贝,至于怎样打开,这便要看你自己了。”
老头听到这儿,眼睛便立起来:“怎么,你耍我?”他哼了一声,身旁的四个大汉马上围拢上去,虎视眈眈的看着大毛和二娃。
“我……”大毛嘴巴干渴,却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我是真不知道这东西如何打开,不过据说,若是有削铁如泥的刀剑时,却也不需要钥匙了,这是那铁匠说的,我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