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楼是认真的在关心这朋友,那谢如烟听了却是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直让安小楼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这人,嘴巴里净是些别个听不懂的话,好了,我今日里起的早了,身子有些乏力,先去休息啦,那贵客便在这楼上,这两日都住在客房里的,你若要见他时,直接上楼就是。”谢如烟笑的无力了,擦擦眼角的泪,淡淡说着,也不等安小楼回答,自己就径自往里面楼上走去了。
谢如烟的表现让安小楼很是讶异,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最近好像有点什么心事一般,也对,处在恋爱期的人,总会有点摩擦的,因此他也不再多想,只抬头看看那楼上沙龙,里面传来阵阵笑声,还有人在朗声诵读诗词,小院里春花灿烂,整个世界一片美好,安小楼伸个懒腰,进屋去歇着,等吃饭了。
晚饭的饭桌就摆在后院的桂花树下,安小楼、三好、周妈妈、谢如烟、小月,连周康后头都来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饭,各自说着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期间安小楼发现小月长大了,因为她每次看周康那眼神就不对,脸也是通红的,于是心里便阴暗的想着,这俩家伙没准有奸·情什么的。
大家正说说笑笑吃饭间,从中间院子就走出个人来,向着饭桌走过来。
时值傍晚,四月的天,到晚饭时分,便已经黑乎乎了,他们在院子里点了灯笼,也只能照亮饭桌附近,是以,那人的面孔隐没在了暮色中,看不甚清。
“你是谁?”周康是第一个发现来人的,大概是习惯了提高警惕,因此大声喝道。
“哦,这位是戚公子,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谢如烟认出来人,“戚公子,前头可用过饭了?”
“用过,你们慢慢吃,我不过是来看个故人。”那人的声音,让正大口吃肉的安小楼听了,心中一哆嗦,手里筷子没拿住,啪嗒就掉到了地上。
“这位是?……”安小楼深呼吸一口,强震定住了心神,问道。
“安公子,这位就是下午我跟你说的,你的故人啊!”谢如烟笑笑说道,“这下好了,你要找的人来了。”这后面这句话却是对暮色中那人说的。
“戚公子?”安小楼失神的模样让三好有些讶异,她默默帮安小楼捡起筷子,拿去井边洗干净了,递给他时,又拿手握住了他的。
“哦,好像是我搞错了。”那暮色中的人看了安小楼一眼,缓缓道,“谢姑娘,如此,我就此告辞了。”说完飘飘然离去,丢下一桌子人不名所以。
“这人好奇怪。”周康嘀咕道。
“如烟姑娘,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三好问道,“好像我都没见过有这么个人啊。”
谢如烟说道:“这人来了两三天了,一来便定下了楼下的房间,除了在沙龙,便是在卧房,从不到处走动,却又说找个故人,这好容易找到了吧,却又不相认,委实是让人迷惑了。”说罢,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安小楼一眼,那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太可疑了。
“也许真是个故人。”安小楼站起来,“他住哪间房?”
“就楼梯对面……”谢如烟的话还没说完,安小楼的身子已经窜进了两个跨院之间的过道里。
这里是自在堂楼下,安小楼紧张的站在一个房间门口,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天色已黑,房里尽管还未点起灯烛,但是安小楼却感觉里面一定有人。他举起手,想要敲门,又犹豫着,最后一咬牙,他奶奶的,安小楼,你这是做什么呢,推门进去,是就是,不是道个歉再出来,会死啊?
于是安小楼也不敲门,直接用手试探着推了推门,门没有拴,是以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天色虽暗,但是外头还是有点月光的,是以他发现,桌前果然坐着一个人。
“请问阁下是?”安小楼问道。
“好像是你闯入别人的卧房吧,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坐着的人冷冷道。
这声音太他娘的熟悉了,要不是七儿,我就把脑袋割下来当马桶用,安小楼狠狠的想着,便伸手在窗台上摸到火折子,点亮了灯烛,灯光下,一个身穿蓝衫的公子坐在桌边,背对着他。
这个背影安小楼也不知有多少次在梦里见过了,消瘦,纤细,尽管包裹在宽大的男人袍子里,仍可一眼被看出,也不知这年头的人都是什么眼神,一个妞随便穿个男人衣衫,便会被当作真爷们了。
安小楼心里那个激动啊,竟然腿都有些发抖了,他强镇定了下,开口道:“七儿,是你么?”
“七儿是谁?”那人缓缓回过头来,惊世绝俗的一张脸孔便显现在安小楼面前,这若是男人的脸,天下女人必定爱死,这若是女人的脸,天下男人一定会打破头来抢她,好在,这是七儿的脸。
安小楼缓缓把身后的门关上,走到桌边,再次深呼吸,忽然怒道:“你这死丫头,搞什么?既然来了,好好的相见不可以么?非要弄出这么多的波折来,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找了你多久?哥来告诉你吧,苏州城里,大大小小的桥洞我全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