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连生自已不记得当时自己说过了什么,因此对安小楼的话也没多几分疑虑,笑了笑就算了,转而向文夫人说道:“家父因朝中事物繁忙,未能亲自过来苏州,嘱咐小侄一定要向文伯伯和文伯母道歉。”
“这是怎么说的,我那孙儿不过是黄口小儿,哪劳得尚书挂念呢。”文夫人笑着应道,“倒是连生你是越发的玉树临风了,可曾婚配?”
“前年已定了一门亲事,今年年底便要成亲了。”那贾连生拱手道。
安小楼侧目看他,虽然对他做到事多有不齿,却也说不出人家的不是来,毕竟横看竖看,他身上倒还没大毛病可挑。
与安小楼隔壁坐的那位鲁知秋少爷扳着一张俊俏的不像样的脸,一言不发,对那所谓的尚书公子更是看也不看一眼,倒让安小楼暗暗感到有些吃惊了,这鲁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是如此的傲气。
这厅里文夫人和那贾连生一直在聊天,聊的也都是些客套话,安小楼也不方便在这里逗孩子,于是起身道:“我带兴哥儿去逛逛。”
“去吧!”文夫人看出来安小楼的无聊,笑道,“待会我让人去寻你,莫要忘了吃酒便是。”
抱着兴哥在院子里走着,这知府府衙里的景色,在春天的时候更是宜人,处处鸟语花香,只不过今日人多了些,些许破坏了气氛。
“呼呼!”兴哥儿也不知心情为何这般高兴,一直不停的拿一只手揽了安小楼脖子,另一只手四处去指,他指到哪里,安小楼便走到哪里,逗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果然是个西席先生。”
安小楼回头一看,却是那鲁家的少爷鲁知秋,如今站到身前来,发现他比自己足足矮了一个头,这小子无论模样身段都是女里女气的,要不是文夫人介绍,安小楼一定会认为此人乃女扮男装。
“哦?鲁少爷怎知我是西席?”安小楼笑着反问。
“我不但知道你是西席,还知道你很厉害。”那鲁知秋背着手,走到一棵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一处鸟窝,说道,“这鸟儿是好鸟儿,只可惜做错了窝。”
“你不是鸟儿,怎知鸟儿心里的想法?”安小楼饶有兴致的笑着说道。
鲁知秋回头望了望安小楼,同样饶有兴致的说道:“安公子你不是一般人啊!”
“哦?”安小楼心里暗想,找茬的来了。
“能让史家在短短半个月内完成一笔数额巨大的单子,又能让史云龙那老家伙对你俯首帖耳,足见安公子的高明!”鲁知秋拿眼深深的望着安小楼,似乎想看穿安小楼这皮囊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怪物。
“咳咳!”安小楼干咳两声,“我们家史老爷何曾对我俯首帖耳过了?”
“史云龙吝啬之名姑苏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近来竟然忽然转性,外界纷纷传闻乃一教书先生的功劳,安公子你身为史家现任西席,难道不能说是他对你俯首帖耳么?”鲁知秋道。
“错了!”安小楼正色道,“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一辈子也就那么点光阴,能享受,又有资本享受到时候,当然要好好的享受了,史老爷只不过是以前没想明白,比别人晚开窍几年而已。”
“呵呵呵!”那鲁知秋忽然笑了笑,说道,“却不知史云龙给安公子你开价几何?”
“勉强糊口而已。”安小楼道。
“我们家刚好也缺个西席,若他日安公子觉得在史家做的不舒服时,可来找……”鲁知秋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们身后远远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嗽声是史云龙发出的,他与安小楼进了文家以后,便各自行动了,这会子不知怎么找了过来。
“安兄弟!”史云龙大老远就喊着,“可把我找苦了……”走到近处时似乎才看到那鲁知秋,于是抱拳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鲁少爷,一向可好啊?”
“托您的福,好的很哪!”那鲁知秋似乎对史云龙很是不齿,脸上笑都没有一个,更别提还礼了,倒是对安小楼拱手,“安公子,鲁某之言,还请你上心考虑了,再会再会!”说完大步离去,竟是看也不看史云龙一眼。
安小楼看看身边的史云龙,又看看远去的鲁知秋,心里暗暗道都说这商场如战场,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呃,安兄弟,他跟你说什么了?”史云龙目送鲁知秋走远,才蹭到安小楼跟前问道。
“哦,撬你墙角!”安小楼若无其事的说道,“他问我工钱是多少,我说勉强糊口,于是他打算……”
“打算怎样?”史云龙面色隐隐有变,焦急问道。
“打算给我多点钱呗。”安小楼哈哈一笑,“唉,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安小楼的话让史云龙心里忐忑不安,他看着一脸无所谓表情的安小楼,似是下了个艰难的决心:“咳咳,那个,薪酬,我决定给你翻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