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经在门前停好了,封玉先将逢歌送到车上,自己拿出顶斗笠戴好,跳到车前,正欲催马前行,逢歌忽然从后面探出头来说:“封玉,你亲自赶车太危险了,不如我变个模样来赶车吧。”
封玉回头冲他笑道:“好啊,不过你会赶马车吗?”见逢歌垂头丧气地摇摇头,一把按住他的头将人塞回去:“那就好好在车里待着。”侧头看红姑一眼,示意自己要走了。
红姑点点头,明亮动人的杏眼渐渐泛红,藏在袖中的手松开了又再度攥紧,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京郊离码头亦有一定距离,待两人驾车赶到时已是深夜。借着月光远远看见泊在水面上的船,封玉扶着逢歌下了马车,走到那船旁,唤道:“船家,船家。”
船身晃了两下,一个渔家打扮的汉子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封玉。封玉照着事先说好的暗语说:“这船要开到哪里去?”
汉子沉默片刻,道:“要下到江南。”
封玉道:“江南啊,那是好地方,就是怕去迟了赶不上江南春日。”
这时那汉子应当说“客官若是怕赶不上,咱们今晚就可以开船”,可他一张大嘴开开合合,大滴的汗水滴下来,就是不说那句话,封玉眉头微皱,悄然握住逢歌的手,正欲试探一句,那汉子忽然大喊:“世子快跑!”话音未落,整个人朝水里一栽,溅起巨大的水花。
一个黑衣人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把染血的刀刃。
封玉拉起逢歌的手转身就跑,可没跑出几步,眼前的黑暗中忽然出现数不清的火焰,是许多的黑衣人举着火把执刀而来。逢歌朝四下看了看,心便瞬间往下沉,他们被包围了。
封玉捏紧了逢歌的手,对为首的那人道:“皇上是怎么吩咐你的?抓死的还是活的?”
那人冲封玉遥遥行一礼:“世子言重了,微臣如何胆敢冒犯世子。”
封玉嘲讽地笑了笑:“也就是说,我想去趟江南游玩一番这种小事,皇上还要亲自前来相送?”
“玉弟当真好兴致,派刺客行刺了朕,居然还能优哉游哉地携美游江南。”黑衣人统统让道一旁行礼,皇帝一身便服,摇着折扇缓步上前,看着面无表情的封玉,微笑道:“朕甚是佩服。”
“谢皇上夸奖。”封玉冷笑道:“臣携美游江南是真,可刺客一事,臣就有点听不懂了。”
“前段日子皇叔还在时,朕曾去过一次玉弟你府上,结果在你府内遇到了刺客,那刺客假扮成侍卫,见行刺朕不成便转而刺你,这件事,玉弟可还记得?”
“记得,臣手上的伤现在还未曾痊愈。”封玉嘲讽地冷眼看着皇帝:“皇上莫不是要说是臣派刺客在自己府内行刺了自己?”
“若不是那个活捉的刺客自己招供了,朕也觉得不可置信啊。”皇帝眼中露出怜悯的目光,温和而慈悲地看着封玉:“不过想来也是,谁会想到在自己府中行刺?眼见行刺不成,便示意刺客转而伤自己用以洗脱嫌疑。玉弟这一招反其道而行,皇兄都忍不住为你拍案叫绝,只可惜,留了活口。”
封玉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从这里逃的?”
皇帝的嘴角浮起微笑,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押着一个红衣女子走上前来。封玉的眼中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