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江重山未必不知道,可即便知道了,他也依旧会出去。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侮辱他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他还能无动于衷,要么说明这样东西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要么,他忍辱负重,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这两者江重山正好都不是,他的路已经不长了,他的命也已经不长了。
随即,起起伏伏的毒烟里,走过来一个黑色人形。
楚墨白与柳长烟对望。
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浑身漆黑,大半张脸遮在黑袍下,根本认不出是谁。
江重山用一种仿佛入定的姿态立在那里,不往前行,也不后退。
楚墨白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江重山略微一闪,他身上的伤已极重,连累了他的身法大不如前,以前他胜不过楚墨白,遑论现在。
所以楚墨白的第二剑就刺入了他的血肉,但他似乎也并没有费劲地去躲,受了一剑也浑不在意,嘴角甚至往上扬了扬。
江重山不怕死,他早已想好了要死的。
楚墨白一剑挑开了他的袍帽,于是江重山那张血痕斑斑惨白可怖的面孔露了出来。
这是一张楚墨白不识得的脸,这张脸若是完好楚墨白是能够想起来的,他过目不忘,哪怕只见过一面的人,也记忆犹新。
当年他一剑伤了江重山的眼睛,不可能会忘记。可是现在这张脸已经毁了,楚墨白认不出。
这时,上面的洞口忽然传来激烈的声响,引得地宫里的三人齐齐抬头。
有人在外面用内力向洞口猛烈地拍击,企图打开它。
“南山和景西?!”柳长烟低语。
“不对,”楚墨白眼睛紧盯那处,“不是小楼的功夫。”
外面的人似乎很急,手下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节律也一次比一次快。
*
乱葬岗里,江重雪面如死灰地喊着“大哥”,把手掌拍到鲜红,指甲破碎,皮开肉绽。
那边回来的周梨正好看到这一幕。
周梨是负责引开景西的。
江重山与他们说的计划是把楚墨白四人引到乱葬岗,凭楚墨白的机警,一定会让门下弟子在外驻守,所以江重山让她和江重雪埋伏在外对付南山和景西,而江重山先利用地宫机关拖住楚墨白和柳长烟,等他们解决了南山和景西后再下来与江重山一前一后包抄楚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