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雨很心痛,恨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她很想扑上去与玉云鹤厮打以泄心头之恨。可是,她不能。且不说重伤之下的她能不能伤到他分毫,单是曼雨对水婷婷的关心就会害了水婷婷。水婷婷同自己不同,她是青玄的妻子,是玉云鹤的儿媳妇,长辈为尊的世界里。玉云鹤要摆布水婷婷根本就不用任何名目,就算是弄死了水婷婷,也没人敢说一句闲话。
水婷婷走后,曼雨冷冷地瞥了玉云鹤一眼,之后径直低头闭目养神,完全不把玉云鹤放在眼里。
“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斗志就恢复如初了!”玉云鹤五指捏住曼雨刚刚包扎好的脖颈,嗓音森冷如寒冰“告诉你个好消息,姓秦的孽种带兵来救援了,他的白甲军杀败了朕的两万大军!你很快就能再见到那个孽种了,是不是很开心!朕也很开心,因为你见到那孽种的那日就是他的死期!”
玉云鹤双眼厉光一闪,曼雨顿觉脖颈一痛,一个活物硬生生撕开了曼雨的皮肤,嗖地一下钻入了曼雨的脖颈,直奔曼雨的大脑而去。
“啊!”曼雨惨叫一声,抱着痛疼欲裂的头自软榻上滚落在地,不住地在地上翻滚挣扎。
或许是前方战事吃紧,玉云鹤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的缘故,这次他不再以折磨曼雨为乐,一来便直奔主题“食忆蛊”在他内力的催动下犹如一枚锋利的钢针直插入曼雨的颈部,直扑曼雨的大脑。蛊虫一到达大脑部位就毫不犹豫地开始啃咬。
曼雨只觉得脑袋里似被人强行插入了一把匕首般剜心刺骨般疼。一时间,精致华丽的女子房间传来一阵阵女子惨叫嘶吼。桌椅上的杯盘茶具随着曼雨的翻滚被撞落在地,摔得粉碎。
“哈哈哈!”玉云鹤张狂而残忍地仰天大笑。玉云鹤连日来的气怒在这一刻总算得到了宣泄。一想到那种被蛊虫生生吞噬血肉的非人能够忍受的疼痛,玉云鹤就觉得满心畅快。
半个时辰非人的折磨后,曼雨的嗓子喊哑了,身体也已经完全力竭。她抱着脑袋蜷缩在地,身上的袍子早已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已经血迹斑斑,冷汗布满整个额头,身子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着。
玉云鹤似乎已经看够,眼见曼雨如一条濒临死亡的小鱼般缩在角落里,他最终站了起来,拉开房门,缓步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刹那,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倘若玉云鹤稍稍再耐心些,离开时转头看一眼房中缩在角落里的人,他就会发现他到底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房间陷入黑暗的刹那,曼雨睁开了双眼,眼中虽满是血丝却甚为清明;原本不断抽搐的身子也停止了抽动改为平躺在地。
原来,早在玉云鹤把“食忆蛊”放入曼雨颈部的刹那,趴在曼雨袖口的小白在闻到杀气的刹那立即钻入了曼雨的体内。两只蛊虫在曼雨的脑袋里进行了一场大战。玉云鹤所选的蛊虫虽然凶猛,但毕竟年份在那里,它哪里是拥有千年功力的小白的对手。不过五十几个回合,玉云鹤的蛊虫就被小白生吞入腹了。
曼雨做出那般痛苦的样子不过是为了麻痹玉云鹤罢了。玉云鹤想折磨她,想看她痛苦,她就成全他。落在玉云鹤的手里,想硬逃,基本是不可能的。唯有让他以为她真的失忆了,才能让他放下戒心,她也才能有更多的胜算。
“谢谢你小白!若不是你来了,只怕再见到你时,我就不再是我了!”曼雨摸了摸左胸小白所在的位置,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呕轧”房门被人自外往里推开,晕黄的灯光自门口的方向照进来。曼雨紧忙闭上眼,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犹如昏死过去般。
来人的脚步很慢很轻似怕吵着曼雨般。来人在曼雨身前蹲了下来。曼雨但觉额头一凉,一只冰凉的手掌抚上了曼雨的额头。曼雨暗自低叹一声“是青玄!他一直都没走!”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些呢!你若是听话一些,我又怎忍心让父皇用‘食忆蛊’折磨你呢!”青玄的手指轻柔地扒开曼雨脸上被汗水黏住的乱发。
“我也想消停地过日子,可是,你们却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同济宇本已经打算归隐山林,可是你们却非要为非作歹,让我们不能安心离去!”曼雨在心中回答着青玄的问话。
“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让你受苦。我只是没办法放开你,在我记忆模糊的那段日子里,我甚至想过把你彻底给忘了。可是,劫营的那晚,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倒在父皇脚下的刹那,过往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回脑中,在那一刻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无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都放不下你。说我自私也罢,说我无情也罢。此生,无论是聪慧的你,还是失去记忆的你,我都会把你牢牢的抓在手里!”青玄双臂一个使劲儿抱起曼雨,缓步迈向房中唯一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