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雨上前一步,蹲在罗云贤身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可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父王被奸人利用带兵攻打京城,杀死无数京城百姓,已是犯了众怒!如今大漠国和东陵国同时带兵前来攻城,你父王被夹在中间进退不能,正是最最危难之时,你身为人子,此时首要的任务便是助你父王摆脱困境!”
“大漠国和东陵国也来了!”罗云贤惊得嘴都合不拢了“你的意思是我父王被两国大军堵在京城之外了!”
“对!不但大漠国皇帝和东陵国的永宁王来了,你父王身边还有一只恶狼,那只恶狼便是今日煽动百姓逃亡,围攻皇宫的幕后主使者。他带领的‘虎骑军’就站在你父王身后,时刻都可能反咬你父王一口。我们来寺院寻你便是想让你去说服你父王同我们联手对敌。”
“联手当然没问题了!抵御外敌本就是每一个西蜀国子民应尽的义务!可是,城外不但有两国大军,还有一支虎视眈眈的‘虎骑军’,京城之内除了少数御林军外便只有未经正规训练的平民百姓,人数虽多,但也不可能斗得过三路经过正规训练的大军啊!”“城内守城的士兵和前去守城的百姓在你父王攻城之时便牺牲了大半,如今城中所剩的不过是些伤病、残兵和弱兵,别说抵抗两国大军,就算是对付围在城外的‘虎骑军’都困难重重!你父王所带的骑兵不过万余人,在刚刚攻城一战中也有不少伤亡,若只是联合你父王,想要取胜不过是吃人说梦罢了!”
“既然明知联合无用,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啊!”罗云贤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转而惊疑道“你们该不会是要联合城外的大漠国或是东陵国吧!”
曼雨无奈地点了点头。罗云贤不敢置信地看着曼雨,伸出手指一会儿指着曼雨的鼻子,一会儿指着青玄的鼻子,颤抖着手指喊道“你们这是通敌!你们,你们这样做会遭世人唾骂的!你怎会变成这样!你,下午那个一心为民的你去哪儿了!下午那个为救百姓不顾性命的你去哪儿了!身为西蜀国人,你,还有你,你们怎能把自己的国家出卖给他国呢!”
“我知道你现在受到的刺激很大!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国家灭亡,亡国对每一个人来说都非常的残忍!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的情势已不是你我说一句不想亡国便能让王朝继续那么简单!小王爷,你有没有想过大漠国和东陵国同时带兵直逼京城,这意味着什么?”
“你的意思,莫非是,莫非是大漠国和东陵国已彻底突破了我西蜀国东西两侧的防线,攻下我国东西沿线的数十座城池!”罗云贤瞪大了双眼,满满的都是恐惧和震惊。身为王储,他打小便开始学习兵法,带兵打仗之事虽不是百通,但还是晓得一些的。大漠国皇帝和东陵国永宁王通晓天下兵事,岂会做孤军深入,让自己腹背受敌的傻事;西蜀国东西两线的城池只怕早已尽归两国之手了。
“不错!据我所知,西蜀国较为富裕的城镇大多位于东西两线的平原地区,南北区域大多是些穷山恶水之地,人口稀薄,百姓吃穿可能都成问题。东西沿线的城池已全数被两国占领,战事一旦蔓延至南北两线的城镇,那里的百姓定会衣不保暖,食不果腹,过着流民般的流离生活。若说南北两线的军力充沛,能与两国大军相抗衡,我自不会阻拦你们忠君爱国!可是,南北两线的主力军在前些日子早就被调去了东部沿线,如今所剩的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弱势兵力,根本无法同两国抗衡,不过徒增伤亡罢了!王侯将相弹指一挥,霸业可成,可是战争受伤最大的终究是百姓。今日一战,京城之内死伤的百姓已是不计其数,莫非我们真要眼睁睁地看着西蜀国所有的百姓都为之送命才算全了爱国之心吗!”
“可是!”罗云贤挣扎着,痛苦着,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捶打在坚硬的石板之上“可是,我怎能联合别国呢!我若是那样,岂不成了通敌叛国的叛徒了吗!这样做是会遭世人唾骂的啊!”“何为卖国?为一己私欲,不顾天下苍生,颠覆王朝,涂炭生灵才是卖国!小王爷你如今为了救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联合他国,怎能被称为卖国!若说叛国,身为皇室宗亲,却蓄意挑起战事的罗天啸才是那叛国之人!他才是西蜀国灭亡的始作俑者!天下霸业,是非功过又岂是用完全的黑与白能辨别清楚的!为人在世,不过图个问心无愧罢了!小王爷行的端,坐得正,为救苍生性命而忍辱负重,又何必太过在乎他人的看法呢!”
“图个问心无愧!”罗云贤反复低吟这几个字。曼雨所说的道理他懂,这个天下无论谁做皇帝,百姓不过图个安生立命的场所,百姓们最大的期望不过是一个安稳的生活罢了!
“佛曰,众生平等!盘古开天地之时,天下之人本就是一家,只要百姓能安享太平,谁做了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大势已去,罗家的江山已经到了尽头!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已经到了尽头的皇朝赔上无数条无辜的性命呢!”
“你说的对!内有叛贼,外有强敌,罗家的江山已是到了尽头!佛曰,放手也是一种修行!看来,今日罗家真的已到了该放手这片江山的时候了!你说吧,你想让我劝说父王同哪国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