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子,那您可千万别忘了我浩京李家啊!我们李家可是浩京最大的绸缎商啊!”一个胆儿大些的瘦高男子借着酒气自荐。
“我说姓李的,你也欺人太,太甚了吧!刚才明明是我,我先发问的!侯公子即使要选也该选,选我们王家,哪里轮得到你们姓,姓李的啊!”酩酊大醉的华服少年跳将起来。
“我说王三,你这可就说得不对了啊!你耍耍嘴皮子就想捡到这么一块大肥肉,你也太会捡便宜了吧!”李姓男子起身,愤愤不平。
“怎,怎样!你不就是,是个卖布的吗!有什么了,了不起!给,给我们王家提,提鞋都不配!我呸!”王家公子真是有些喝多了,说话已经毫无顾忌了。
李姓男子听了后,甩掉酒杯,一撸袖子举起拳头,一拳砸在王家公子的鼻梁上。王公子本就醉得有些糊涂了,这一拳打得他顿时天旋地转,更加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见他身体一歪扑倒在临近的餐桌上。桌子哪里受得了他的重量“砰”地一声,桌子翻到在地,王公子咕噜咕噜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桌上的菜汤美酒全洒在他身上。
“够了!”董训忍无可忍,站起身呵斥“侯府要选合伙人,这是人家侯公子的私事!侯公子若觉着你们合适,自会去找你们商议。你等在侯公子寿宴上大打出手,是想打侯公子的脸么!这等丑态百出的蠢货也敢妄想‘浩然楼’!还不快滚回家去!”
打人的李姓男子和躺在地上的王公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董训身为户部的员外郎,监管浩京大小商户,可谓是他们这些从商之人的父母官儿。若果真把他给得罪了,那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他二人一惊过后,酒也醒了,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侯公子,今日本是你的好日子。却被这两个不知事儿的给破坏了!”董训瞥了王李二人一眼,轻轻冷哼一声,转而郑重地冲曼雨说道“‘浩然楼’寻找合伙人之事,侯公子大可安心慢慢与府中之人商议。往后若再有人敢拿此事上门打扰侯公子的清静,本官定不轻饶!”
“好你个小狐狸!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浩然楼’的合伙人非你们董家莫属了吗!不愧为董家的新秀,果然有几把刷子!”曼雨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谢道“如此便多谢员外郎了!往后侯某还要靠员外郎多多照顾提携了!”
“好说!本官身为朝廷命官。维护京城商户的秩序是为官的本分。往后,侯公子若有任何困难尽可来董府寻本官。”董训冲曼雨点了点头,然后冲席间众人说道。“天色已晚,尔等也该尽兴了。都散了吧!”
众宾客中虽也有官职比董训品级高的官员,但在场之人谁不知,这董训的后台是董家老爷子,即使他越俎代庖。也无人敢伸张。众人虽有些愤愤不平,但也只有暗自叹息,摇着头向曼雨致歉后缓缓离去。
宾客走得差不多时,董训凑到曼雨面前抱了抱拳,赞赏道“侯公子少年英雄。小小年纪便把生意做得如此出色,真是让董某赧然啊!”“小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曼雨暗喜,谦逊地回道。“哪里!哪里!这可都是托员外郎您的福啊!”“侯公子还称呼董某员外郎岂不太过生分了!董某与侯公子年龄相仿,一见如故。董某兴许要虚长几岁,侯公子若不嫌弃,往后就称董某一声董兄,如何?”董训满面笑容。
“当然!董兄如此看得起小弟。小弟怎敢不从!”曼雨受宠若惊。
“今日太过扫兴,扰得为兄连同侯兄弟叙话的心情都没了!侯兄弟若不嫌弃。他日为兄坐庄,在府中设宴,再与侯兄弟好好把酒言欢一番。你看如何!”董训是故意说出这番话的。他的这番话若是搁在席间说,则显得不够庄重,拉拢之意太过明显。但若是临走时说,一则可以避免被人说成假公谋私,二则梁天啸还未曾离去,他也可以让梁家明白,这“浩然楼”的合伙人他们董家是要定了1
“好!董兄真是至情至性的爽快人!小弟若再推三阻四也就显得矫情了!往后只要董兄您一句话,小弟我定然登门造访,风雨无阻!”曼雨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嗯!那为兄就在府中相候了!”董训满意地点了点头“天也晚了,为兄就先告辞了!”
“好!董兄您慢走!”曼雨迈步便想把他送出门,但却被他阻止了。她便趁势让王管事为他带路。
看着董训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她提起的心落下了一半。她转过身正好看到坐在席上的梁天啸。宾客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却一副老神在在,闲散地坐在那儿独自喝酒。
他今日代表梁氏而来,满朝上下无人不知梁氏同董家不和,满席宾客大多都是些商户和一些文职官员,有董训这尊大佛在,哪儿有人敢上前同他套近乎。所以席间除了几个兵部的官员向他敬酒外,他多数时候只是在一旁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