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人在马车里就着备好的清水洁面,洗掉身上的血污并换上干净的衣裳。三人心中焦急,根本无心进食,只简单的用了几块桂花糕。
明日是新帝登基大典的日子,今日又要斩杀京都两大家族,京都城门的守卫很多,盘查亦很严格。要不是有阿曙带路,只怕他们只能等到晚上翻墙而入了,而那时只怕卫府同楚府众人的头颅已全部悬挂在城门之上了。
“三位,前方往东再行半个时辰即可到达刑场,阿曙尚有要事要办,咱们且在此别过可好?”阿曙此行除了护送三人进京都,亦还得赶往东市。
“有劳这位小兄弟了!他日有缘卫岭定当报答!”卫岭冲阿曙抱了抱拳。如今城中皆是赶往刑场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的马车在人潮中寸步难行,反而耽误了三人的行程,还不如他们自己步行赶过去。
阿曙冲三人抱了抱拳,临走时趁妙然和卫岭不注意时冲着曼雨挤了挤眼角,无声地说道“舞姐姐要小心哦!主人还等着你呢!”
曼雨微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在这个时空有了牵挂,她自是不会如往日般浑然不顾地横冲直撞了。
一路上赶往刑场的行人密密麻麻,而曼雨三人赶到刑场时,刑场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满满的都是人。
他们没有挤入围观的人潮,而是寻了一家靠近刑场的客栈,要了间二楼阁楼的房间。房间一狭小的窗户位于刑场的右侧,立于窗旁,能纵观整个刑场。
刑场上监斩官年纪不大,面庞微黑,但不留一丝胡须,双眼锐利,应不足三十岁,身着锃亮的黑甲,此人想必是个武将出身。
监斩官身后不远处停着十辆木框囚车,但被关押的卫府同楚府之人足足有三十人之多。这些人不分男女的挤在狭小的囚车中。人人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有的脸上衣衫上满是凝固了的黑血。只怕这些人在被拉来刑场之前都被严刑拷打过。
“朱元这个卑鄙小人!”卫岭一见那监斩官,左手紧紧地握拳狠狠地砸在了窗棱上,满眼怒火。
“表兄识得此人?”曼雨转头看向卫岭,卫岭如此激动,难道二人曾有过过节!曼雨咋闻此消息时就觉着奇怪,卫岭本是肃王爷的亲信,就算肃王爷要清剿敌对势力,再怎么说也不会轮到卫府啊!
“何止认识!这卑鄙小人本与我一同被立为左卫将军的待选者,、只因我在剑术上略高他一筹夺得将军之位。他落选后一直怀恨于心!玉林郡失守后,定是他向肃王爷进了谗言,才使得卫府众人遭此大难!”卫岭砸在窗棱上的手指已满是鲜血,钢牙咬得咯咯作响。
“本官乃左卫将军朱元,今日特奉皇上之命监斩祸乱我大礼国的卫楚两府三十余人犯,以儆效尤!午时将至,众将听令!速将众犯押上刑台!”朱元的话音刚落,十名彪悍的士兵押着被五花大绑的卫府一干人等上了刑台。
刑场外围观的百姓大多只是些看客,人人眼中皆有怜悯之情,却无一人敢出面干涉。这王侯将相之间的内情,又岂是平头百姓能得知的;乱世之下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又有何人会不顾性命站出来替卫楚两府之人出头呢!
卫岭一见卫老爷同周氏被押着跪于刑台之上,双眼通红,隐隐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日他身为人子,却要眼见其父母被斩于街头而素手无策,叫他情何以堪啊!
看着那刽子手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悬于卫府众人头顶,曼雨心中亦万分焦急,但却无丝毫办法。刑场内光明面上就有上百士兵,更不用说暗卫了,他们仅三人,如何能敌!只怕还未及到得卫老爷身边便被乱箭射成刺猬了。
“卫岭身为大礼国左卫将军,弃城降敌,把我大礼国边塞要地玉林郡拱手他人,罪恶滔天!今日本将奉本国皇帝陛下之命立诛卫氏家族十余口。午时已到,众将准备行刑!”朱元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烈日,嘴角牵起一丝得意的笑,转身拿起一写着红色令字的木牌,大喝“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