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周楚怀不疑有他,用过饭就向北定王的书房走去。
“父亲。”
北定王望着独子,点了点头:“叫你来是想与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姓吴的算命先生,你觉得此人如何?”
“吴先生?”周楚怀眼睛一亮,父亲这是终于准备重用吴先生了吗,他忙忙道,“父亲,您听我一言,吴先生的确乃是不世的奇才,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治国行军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儿子这些日子在他身边获益良多,不瞒您说,那几篇文章,都是吴先生帮儿子……润色的。”
“治国行军……”北定王似乎沉吟了一会,“那篇《六韬通读概要》呢?”
“那是儿子自己写的。”周楚怀想起吴先生说过不能说漏嘴,“父亲当时不是说太过幼稚吗,儿子在那里琢磨如何修改的时候,吴先生看到了,儿子才知道他连这个也懂。”
北定王不置可否,望着周楚怀似乎在出神。
“父亲?”周楚怀的目光抱着希冀,“您问这个,是想……”
北定王回过神来,面色凝重:“我是希望你不要过于悲痛。”
周楚怀困惑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太热闹,小厮们偷懒脱滑没有点灯,”北定王扯谎起来面不改色,“那个吴不知半夜摸黑上茅厕,失足跌死了。”
周楚怀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北定王摇了摇头:“生死有命,一个算命先生连自己的命也没有算出来,想来也是注定了的,你就不要太过挂怀了。”
北定王为什么要跟周楚怀说吴先生已死?为什么不直接对他说这个吴先生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这里头有个缘故。
原来北定王与谢飘渺原本都不知道这个吴先生是什么来路,但毕竟来得蹊跷,他又与周楚怀过从甚密,这二人都是枭雄,万年谨慎惯了的,故而一边着人调查吴不知,一边派人盯着他。白七轻功极好,几次夜探都没有被人发现,然而就是谢飘渺与周楚情去泰安郡的那个晚上,她出现了疏漏,一个很容易被忽视的疏漏。
问题就出在周楚情的那本《驱蛊录》上。
那本书当时就那样大喇喇地放在桌上,白七原本以为是普通的书籍,并没有起疑心,待她知道了这是什么书后,又被书里的内容吸引,后来更是牵引出许多思虑,因此更加忽略了:一本这么重要的书,怎么会就这么随意的盖在桌上?
事实上周楚情在那本书上做了记号,只要有人动过,立刻就能发现。周楚情从泰安郡回来后,发觉有人碰过书,询问守卫知道没人来过,很容易就猜到了白七的身份,再之后就是告知北定王真相。因为白七和顾西楼交好,北定王开始怀疑白七是为了平阳王才接近周楚怀,但飞燕堂被萧寻和叶凛全歼,又有人见到萧寻去武当山,再结合叶凛杀人送官的行为,谢飘渺顿时明白白七大约也是为了武林大会。虽然不知道武林大会与周楚怀有什么关系,但这已然不重要了。北定王原本是想杀了白七了事,却被谢飘渺断然拒绝,他的目的在菩提七杀。
北定王似乎对周楚情的这个师父很是敬服,于是由着他去办,但周楚怀这边对吴不知却极为依赖,若是此时告诉周楚怀吴不知是个奸细,这孩子接受不了不说,好不容易提起的一点上进心只怕也会没了。周楚怀从小不务正业不喜读书,唯有这个吴不知能让他听话,甚至写了几篇像模像样的文章出来,虽然不知道多少出自他手,但毕竟提的问题都能答上,想必也是研究过一番的。
出于这种考量,北定王最终还是决定隐瞒实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