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谁在操控着她的手,竟然顺着宋祈年的卫衣衣摆,胡乱地钻了进去。训练室有恒温装置,宋祈年穿的少,就那么一件薄薄的卫衣,被许柚手一撩,紧窄的腰腹暴露在空气中。
柔软的手搭在上面,没有很过分地摸,就那么放着,像是无意识地探了进去。
宋祈年还是猛地睁开眼。
他不是一个好人,反而是个离经叛道的混蛋,这些年做什么都是随性的,没有谁能束缚住他。
只要他想,什么事,他都敢做。
只有今天,这一刻,他突然小心翼翼地起来。
怀中的这个人太重要了,一步都不能再走错。
所以很多事情得慢慢来。
可以先接吻,然后再表白谈恋爱,再一步步地亲密相处,所有情侣会做的事他和许柚也会做,接吻,拥抱,抚摸,做|爱,都会做,但是得慢慢来。
他得保护他的女孩儿。
宋祈年用着最后一丝理智,从这个过于暧昧的吻中抽离出来。
清亮的瞳孔注视着许柚,开玩笑似的说:“过分了啊,名分都没给我,手往哪儿摸呢。”
许柚一顿,鬼迷心窍蓦地逃离,脑子恢复清明。
手猛地往后缩,脸烫的像是炙烤。
她语无伦次,“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放进去了,我没……”
她真的是慌乱不已,胡说八道了。
话说得越描越黑。
冷静一会儿,两个人拉开一点距离。
许柚脸还红着,余光瞥见宋祈年整理卫衣下摆,不自在地背过身去,面对着墙壁谴责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她不纯洁,也不是小白兔,这一点许柚早就清楚。
只是她没想到,她竟然,竟然,会那么色。
要送许柚出门了,宋祈年穿起脱下来的外套,掀起眼皮就看见许柚面对着墙罚站的样子,不由好笑。
他勾着唇,“面壁思过啊?”
许柚:“……”
车子开回京大的路上,许柚没有说话。
一是不太自在,二是她又跟宋祈年接吻了,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上不下很奇怪。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留学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对宋祈年逃避回应。
两个人就这么情侣不像情侣,朋友不像朋友地处着。
王黎那句“那要是一直找不到时机呢”又在耳畔回响。
许柚默然半晌,下车前,终于决定了不再拖延。
就今天说吧。
把事情说清楚,也问明白,她要去英国留学三年多,如果宋祈年觉得异国恋难处,那就算了。
“宋祈年。”许柚深吸一口气。
“嗯?”宋祈年手还搭在方向盘,视线越过没关的车门看过来。
“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宋祈年停车,准备下车到她跟前,“说吧。”
许柚揪着小包的链条,“我要去英——”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铃声是古老悠远的钟声,有间奏地敲响,像是深海般的哀鸣,也像是远处弥留时的呼唤。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宋祈年听到铃声时,脸色一变。
那是许柚这些年来,在他脸上少有地看到极为明显的害怕。
宋祈年很快接起,“喂。”
手机通话音量很大声,那边的说话声足以传入许柚的耳朵里。
她听见,手机话筒里冰冷的几个字。
“小宋,”那人声音颤抖,“宋老爷子可能不行了。”
宋祈年轻轻地眨了下眼,手机滑落在地。
在他阴暗的童年里,唯一一束照亮他的光。
也快要熄灭了。
醋劲儿
医院里的气温比其他地方要低很多, 刺骨的寒。白炽灯光打在白色的请闭上,折射出更惨白的光线,衬得手术室上方的手术灯牌愈发刺眼。
宋祈年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面无表情,周身凛冽。
许柚坐在旁边, 心情同样焦急。
她听李睿提起过, 宋老爷子可以说是宋家唯一一个疼爱过宋祈年的人, 在宋祈年的幼年生活里, 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如果宋老爷子今天突然离世,对宋祈年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没有什么比亲人的离世更让人无力和难过。
许柚经历过父母意外离世,她更懂。
她悄悄伸出手,按在宋祈年的手背上, 那里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
宋祈年一言未发,眼神晦暗,他只反手握住了许柚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的灯才暗下来, 医生精疲力竭地走出来, 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声, 像是死神在靠近, 又像是生的希望在降临。
所有人都提起一口气。
害怕那句在电视剧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话从医生嘴里脱口而出。
好在,医生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抢救及时。”
走廊里沁冷的寒意驱散开来。
宋祈年下颌绷紧,薄唇抿唇一条直线, 久久未开口的嗓子有些沙哑, “辛苦了。”
医生摇摇头,“这是我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