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络难眠,于是披上衣服独自出外散步。当人类已熟睡之时,自然界万籁便蠢蠢欲动,各种蛙声蝉鸣此起彼伏,合成大自然绿色的交响乐。她踱着踱着不觉便到了宫中一处僻静的小园。叶络刚到园中,便发现有杯碟碰撞之声,走近一看,原来是叶贤在自斟自饮,还举起酒杯对着月亮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亮啊,以后就只有你陪我喽!来,干!”看样子已是醉了七分了。叶络走过去抢下他的杯子问道:“皇兄也睡不着?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跑这来喝闷酒?”叶贤眯着眼抬起头,见眼前人影晃动正是叶络,便笑着说:“皇弟,你看这月亮多圆啊,来,坐下陪哥哥喝两杯!”
“皇兄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叶贤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你酒量不行,我自己喝。”“皇兄今儿个是怎么了?”叶络看他情绪不对连忙问道。叶贤没理会,把刚倒的酒一饮而尽,自语道: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铲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何、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紫媛,我的紫媛!”再抬头时,叶贤竟已泪流满面。
“紫媛姑娘她怎么了?”叶络关切地问。“她嫁人了。”叶贤怏怏地答道。“嫁……嫁人?”“是啊,她被一个商人赎身了,从良了,从此过好日子去了。”叶贤流着泪笑道。“为什么?你与紫媛姑娘那么心心相印!你说过她是你的铜镜的嘛?紫媛姑娘爱的是你!你为什么舍得她走?为什么赎她的不是你?”叶络使劲儿地摇着叶贤的肩膀大声斥问他,叶贤就这么任由叶络摇着,此时这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在月光下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面无表情地说:“爱的是我?那又怎么样?我……我没钱。谁让你扣了我四分之一月俸呢。”“借口。”叶络知道他是胡说的。“哈哈,当然是借口。我赎她?纵然我能赎她,又当如何?你让我置她于何地?就算你允许我把她接进宫来,父皇母后能许么?你皇嫂能许么?天下人能许么?有多少人要指着鼻子骂我,堂堂纳为王爷竟娶了个歌妓!女人,都想要个名份、要个依靠,要个未来。我能给她吗?我……你知道我从小就没有勇气……”“唉!”叶络一声叹息划过夜空。叶贤又自斟自饮道:“那最真最甜的爱情,怎么就是不能够见天日?是不是天下人嫉妒我们,就是不让相爱的人相守。紫媛,紫媛,你在哪啊!”
叶络忽然感到心里格外难受,一时闷得有些窒息:“皇兄,其实我心里也有一个人……”“谁啊?”叶贤仍是面无表情。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其奈风流端整外,更别有、系人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