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奇!”
“果然……
詹坤恍然大悟,顿起疑心。
于天师见于野如此谨慎,暗暗赞叹一声。而正当他敬佩之际,他与他的于兄弟,以及詹坤,无不瞪大了双眼。
山谷的石屋中,再次走出一位老者,一边抬头张望,一边气喘吁吁道:“咳咳……何人唤我……他便是于野……”
“哼!”
与此同时,便听邪罗子哼了一声,道:“于野,伯兄想要见你,不敢无礼!”
“于兄弟——”
詹坤招了招手。
“于兄弟,不必多虑!”
于天师也在出声催促。
于野已无话可说,只得踏着剑光往下飞去。
虽然不认得邪罗子,却记得邪罗子的嗓音,已确定是他本人无疑。而伯奇的现身让他有些意外,或者有些期待。一位幸存至今的海外修士,百年恩怨的见证者,三件神器的当事人,他的身上必然藏着诸多隐秘。
转瞬之间,三人已落在石屋门前的空地上。
于野的眼光掠过四位门主与铁杉,禁不住心头一跳。与此刹那,“嗡”的一声光芒大作。他尚未来得及躲避,已消失在光芒之中。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
石屋背后突然冒出一位老者与一位中年男子,竟然踏风而起,彼此相视冷冷一笑……
……
“扑通、扑通——”
一连串重物摔落的动静。
“哎呀——”
“可恶——”
“呸!”
混乱中,有人呻吟,有人咒骂,还有人恨恨啐了一口。而尚未安静下来,又是惊呼声四起——
“修为没了……”
“你我无人幸免……”
“此地设有阵法,禁锢修为……”
“岂不是任人宰割,性命危矣……”
“既为同道中人,岂能出尔反尔……”
“邪罗子,你害了我等,今日断难罢休……”
“我也被人害了,都是那个老东西设下的圈套……”
“伯奇,他在何处……”
正当混乱之际,黑暗中突然亮起几根火把。紧接着有人走来,抡起铁棒便打,并出声叱骂:“休得吵闹,滚回去——”
“砰、砰——”
“哎呦——”
没有修为,便成了凡夫俗子,令狐北、苏丘子、穆元子等人顿时被铁棒打得惨叫不止,急忙连滚带爬的往后躲避。
“咣当、哗啦——”
众人翻身爬起,惊魂未定。
虽然没有修为,所幸神识尚在,又有火把照亮,四周的情形尽收眼底。
是个地下洞穴,足有数十丈大小,当间是块空地,刻着符文,应为阵法所在。两边则是黑铁浇筑的栅栏,围成六个单独的所在,像是专门打造的囚笼,并且已有十数人囚在其中。
“当啷——”
两个壮汉敲打着手中的铁棒子,恶狠狠道:“再敢鼓噪叫嚷,老子管杀不管埋!”
竟是两个凡俗中人,皆身强力壮,满脸横肉,暴戾凶残的模样。
却没人吵闹,或质疑。
便是性情暴躁的荀原也不敢吭声。施展不出修为,金丹修士形同废人。且铁棒子极为沉重,真的能将人活活打死。
两个壮汉转了一圈,拖着铁棒消失在远处的洞口之中。
“邪罗子——”
令狐北转身扑向一人,低声道:“此处是何所在……”
荀原跟着卷起袖子,气汹汹道:“快快如实道来,不然便尝尝我的拳头……”
没有修为,并非意味着没有冲突。施展拳脚,照样能够来一场生死搏杀。
邪罗子坐在地上,须发凌乱、神态狼狈,却冲着另外一人冷冷道:“我也想知道原委,伯奇、伯兄你能否教我?”
令狐北与荀原微微错愕。
栅栏的外边坐着一位老者,竟然是伯奇。他并未关在囚笼之中,浅而易见,两个莽汉是他的同伙。
“咳咳——”
只见伯奇微微气喘,缓缓出声道:“此乃扶余岛的陷空山,因孤悬海外,且禁制诡异,常年聚集着一群无法无天的散修。无论是谁,一旦陷入此地,凡人或可无恙,修士必死无疑。”
“你处心积虑、蓄谋已久……”
“我说过,你必遭报应。奈何我年老体衰,余日无多,只能假借他人之手,偿还你困我百年的恩情!”
“哼,这帮散修又将怎样?”
“金丹修士,乃是炼制结婴丹的上佳之选!”
“老儿,枉我当年救你,没想你算计我百年之久……”
邪罗子又急又怒,又不敢大声叫嚷,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令狐北与荀原已是大惊失色,
死了倒也罢了,竟然要被人炼成丹药?而早知今日之祸,便不该追赶邪罗子,怎奈身陷囹圄,已是命不由己
“咳咳——”
伯奇又咳了两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想见见那个年轻人,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