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纹瓷盘归位,陶权偷来拖把脱干净地,两人就出门了。
霍湘坐到驾驶位,等陶权系上安全带后慢悠悠把大g开上水杉大道。
从龙井去机场要经过城区,两人都戴了口罩避免被人认出来。
城区的雪彻底化了,天是阴的,乌云低压逼近城市高楼,车窗外呼啸风驰,落叶狂卷,再加上行人飞舞的头发,便是杭城冬日的常态。
霍湘开车很稳,变道提前打灯,临近斑马线远远减速,红绿灯一秒也不抢,可以说是杭城行车安全的标杆。
这就让陶权很不爽了,好几次指着前边儿加塞的车破口大骂,还是摇车窗探出身的那种。
霍湘料到会这样,一言不发地等陶权骂够了自己消停。
“你说是不是有病!”陶权最爱说这句。
霍湘不会回答的,他开车时只看前方的路,非必要谈话绝不搭理。
结果把陶权憋难受了,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准备连蓝牙放音乐。
“注意音量。”他提醒道。
霍湘当然没有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当车厢炸出动感音乐时被吓得一机灵,猛地攥紧反向盘皱眉看了陶权一眼。
陶权调小音量:“吓到你啦?对不起。”
“一般车载音响没那么大声吧。”霍湘轻说。
“不是看你家也有个巨大声的音响么,我寻思着抄袭一下,”陶权嘿嘿笑道,“但我没家,所以只能装在车里啦!”
语气里有八十分的自嘲。
霍湘知道自嘲是防止尴尬,并不准备搭腔,可他又想起陶权在迷雾里的那句你有没有吃月饼,想起陶权说父母在高考那天离世。
他从自嘲里嗅到了苦涩,认为自己该说点什么。
“你平时都听这些老歌么?”霍湘笑问,“看不出来啊。”
音箱里放的是烟雨蒙蒙,潮湿的旋律可能是霍湘想起迷雾的原因。
“随便听听,”陶权答道,“你不喜欢啊?”
霍湘手指在方向盘上打节拍,将车停于红绿灯前,认真地看着陶权:“是这样的陶权,我说的是看不出来,因为我以为你会听节奏感比较强的曲子,不是我不喜欢的意思,有时候我们想事情可以不用那么复杂的。”
陶权脸上的开心停顿了几秒,“好的霍老师,我知道啦。”
这个称呼霍湘很久没听到了,笑着摇了摇头,“退一步说,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听了吗?”
陶权想说是的,但他不敢说,直接切了下一首歌,是他最喜欢的《吻得太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