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让地板变得很黏腻,当然其中也有凉拌牛肉和姜饼的功劳,这些美味的食物在派对过后变成了打扫人员的噩梦,需要用洗涤剂反复清理才能让木地板恢复光滑。
还有,还有……
要收拾混乱的舞台,要把那台冰箱弄回厨房,悬挂的浪漫灯箱要用电钻取下螺钉,然后重新刷墙腻子……
霍湘喜欢热闹,也喜欢热闹后的破败场景,他很乐意成为派对的最后一人,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把陶权干翻。
调回日常的沙发音乐,霍湘找来两个筛盅扣在吧台上,两人边猜大小边喝。
玲珑骰子时起时落,试图决定今晚他们谁先醉。
“外面雪是不是又下大了啊。”霍湘抿下一口酒说。
陶权回头望了一下,看不清正门的方向,所以他跳下椅子去把野窗帘全都拉开了。
初雪飘摇,在窗外暖光的照耀下如同羽毛飞舞,下坠的雪花在接近地面时被风吹起,翻滚向窗台,往复不停歇,窗上蒙着的冰霜使其看上去像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我总感觉啊,”陶权坐回吧椅,倒了霍湘的一根烟,“你喝旋涡是看不起我。”
霍湘瞄了一眼手中的酒瓶,威士忌之间也有酒精差异,手里这瓶高达57度,而陶权喝的是西柚味的啤酒。
“你不服吗?”霍湘笑道,“不服你也来?”
陶权大气一哼,抢过酒瓶对嘴灌了几口,霍湘数着,少说一口气喝了一两,都能感觉到酒液如何烧灼陶权的喉咙。
“卧槽……”喝完后陶权赶紧抹嘴,“咳……好烈啊霍湘!!”
霍湘笑得不行,用陶权那种激动的语气回道:“是啊陶权!!”
陶权盯着他,习惯性地抹了一把自己的月光银寸头,“继续继续,今儿还不信了,整不翻你丫。”
不可能整翻的。
酒量这种事源自基因里,而且霍湘喝酒时很关注自己的身体反应,当他觉得不行的时候一定会想办法先缓缓,上个厕所吃点东西之类的。
但陶权不会,喝酒跟自己的性格一样横冲直撞,每当骰子差一点点就能赢霍湘的时候就会气急败坏地猛灌。
酒精并非下肚就起作用,它需要一些反应的时间,慢慢钻进你的血管,钻进大脑和心脏,将你变成傀儡。
霍湘目睹了陶权变傀儡的全过程,能从陶权眨眼的频率看出陶权有多醉,眼下这种呆呆望着的表情,表达的是霍湘哥哥饶命,我真的一滴都喝不下了。
可陶权拿着啤酒不放,用赤裸的,张狂的眼神看霍湘:“干了!”
霍湘心道是吗,笑着摇头喝完杯中的烟熏酒。
陶权也干了,异常狼狈地干,也管不了喝的姿势好不好看,任由芳香的啤酒花从嘴边流下,沾湿灰色发皱的工作服。
喝完陶权连续打了几个嗝,“霍湘哥哥,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