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他抓着被单,看向窗外透进来的光,怔了半晌,记忆如退潮般涌了进来。
昨晚跟二毛他们一块喝酒,喝醉了……关河拉他走,他有点想吐,就蹲在路边……
然后……
他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屈战尧揉揉发胀的太阳穴,跳下了床,脚趾一阵钻心的疼,低头发现那儿贴了一张创可贴。
他背着光眨了眨眼,发现桌上放着一袋早餐和一张纸条。
字迹是关河的。
——我先回学校了,退房的时候把押金要回来。
早餐还温着,但屈战尧实在浑身难受,吃了几口就有点想吐,他去卫生间干呕了一会儿,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
他把床铺收拾干净,从被子里挑出自己的衣服套上,望着另一半有些褶皱的被单,不太清醒的脑子瞬间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
昨晚他跟关河……是一块儿睡着的吧。
模糊的记忆里好像他还搂着关河蹭来蹭去,屈战尧脑海中的弦一绷,马上去床头翻找,保险套完好无损的躺在一堆瓶瓶罐罐中。
松了口气,又混杂着难以名状的可惜。
在原地呆了一会,他才十分唾弃的戳了戳自己忽然冒出诸多龌龊想法的脑袋,转身进了卫生间。
简单的洗漱完毕后,他去楼下退了房。
旅馆的前台姐姐在打游戏,他们这片区小,多多少少都有些面熟,屈战尧将校服拉链拉到了最上边,遮住了半张脸。
“什么名字?”
屈战尧想了想,“登记的人叫关河,房卡是1102的。”
前台姐姐抬头瞥了他一眼,“两个男生那屋吧?”
不知怎的,这话在屈战尧听来莫名有些害羞,他摸了摸红透了的耳尖,手指在柜台上点了点,“快点。”
拿回了押金,屈战尧在门口望着掉了漆的“情缘宾馆”四个字感受到了灭顶的尴尬。
这时候接到关河的电话,吓得他心脏狂跳,平静了片刻才喂了一声。
“起来了?”关河压着声音说。
“嗯。”屈战尧喉头剧痛,嗓音燥哑难耐,“我靠,我嗓子快劈了,腿疼脚疼,浑身都疼。”
关河轻轻的笑了一下,“昨晚闹的吧。”
“啊?”屈战尧听见昨晚两个字舌头都打结,“昨晚……我很闹腾?”
“还行吧。”关河在洗手,“快到我要揍你的程度,你睡着了。”
屈战尧抓了抓头发,“不能吧,我记得我喝醉挺乖的。”
“是吗?”关河一哂,“我去上课了,拜拜。”
屈战尧把手机揣兜里,去公车站等车,没一会儿关河发了张照片过来,照片里的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鼻子里塞了一团纸巾,手脚还不闲着,扭着腰摆了个奇异的姿势。
关河又发了条信息过来,“关公射大雕。”
屈战尧骂骂咧咧的回过去,“操,这他妈什么鬼啊,给我删咯!”
关河回复,“我不。”
屈战尧陆陆续续又发了一些乱码过来,关河能想象他此刻崩溃的神情,一定挺滑稽的。最后他连发了三个求饶的表情,“我给您跪下了,您才是我关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