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自我意志的情况下,实施了犯罪行为,但其本身没有任何精神疾病及心理问题,孟法官,会判他们罪吗?如果他们杀了人呢?
“刑法第十八条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他们没有一个是精神病人,如果用一般的精神鉴定,他们甚至能够保证思维正常,回答严谨。他们能被纳入精神病人的范围内吗?”沈晾面无表情地说,“或者刑法第二十九条,教唆他人犯罪的,应当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处罚。吴奇根植在他们脑海里的暗示仅仅是保护他,他们为了保护吴奇以及自己的生命所作出的一切抗击都将成为他们心中的正当防卫,这种暗示能够构成教唆罪吗?有证据证明他的暗示是杀死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吗?”
孟子魏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有如此鲜明地感受到特殊人物的可怕。一个人,仅仅用了一个‘暗示’,就让国家的法律束手无策,所有的判定准则都失效。
如今的局面不是吴奇一个人造成的,而是整个社会,整个国家的律法。当一个人没有了准则的约束,任何行为都不能够被有准则的人来进行批判。而整个特殊人物群体亦如是。国家的准则不适配于他们的能力,就像在美国购买正版是众所提倡的行为而在中国抛弃盗版就是傻帽。因为没有强有力的约束与正确社会意识的灌输,他们的任何行为在他们眼里都没有正确与对错之分,只有自己是否获利的区别。
“你们将他们视为反动分子,只是因为他们夺取了你们的利益,冲击了你们所制定的法律,”沈晾淡淡地将自己撇除在外,仿佛一个无关于此的看客,“法律将他们排除在外,将一切有益于他们的决议都否定,又有什么资格来对他们判处有害于他们的刑罚?这是将法律不完善的错谬,归咎到他们的强大上。”
赵翔坐在监控室里,憋了很久才喃喃地说:“他到底是哪一边的啊……”
“如果他们自己不自我约束,任何律法都是无用的。”孟子魏冷冷地说。
没有人附和他。
沈晾的目光黑沉沉地落到了他的脸上,连薛达川都没有抬眼。
在场有一个奉行了国家的律法,但却几乎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
刘景阳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过去,为皇帝打下江山的臣子,往往被认为威胁到皇位,被叫做功高盖主。沈晾达不到功高盖主的地步,但他们现在对沈晾所做的行为,就像是古代皇帝对过于强大的功臣的所作所为。如今已到这个时代,人们的看法却没有一点进步。
不,准确说来,虽然有进步,在重大的问题上却没有让步的可能。
薛达川敲了敲桌子打破僵持和尴尬说:“我们现在谈的是这件事。”
无论有多少种原因,在目前看来,这一次消息是逃不了被公开的。林振奇被射伤双腿,两条腿还是被自己人打穿,更别说其他受伤的人不全都像刘景阳这样是退休干部。他们都需要就医,需要有一段时间的休养,消息必定是会泄露出去的。但是薛达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辉就知道,关键点不在于公不公开,而是怎么公开。
这关系到沈晾将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是沈晾在之后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柯洋此时对旁辉说道。
旁辉的脸色僵硬,像是一块坚硬的金属。他说:“报告长官,您说的是‘要是沈晾在之后出了任何问题,证明其有罪,他都不可能再离开监狱’。沈晾没有犯罪。”
“就算他没有犯罪,”柯洋猛地将手里的枪拍在了桌子上,“谁允许你可以不通报上级就做出这种重大行动的?!如果他是伙同对方逃跑呢?如果他所做的有害于民众呢!他不是个普通人,那个吴奇也不是!”
“报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