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辉连忙追到他的房门口,问:“吃过饭了吗?”
没有回音。沈晾已经睡死过去了。
那之后旁辉知道沈晾当时没有在父母家过夜。他错过了购买车票的时间,错过了几个班次,最后在候车室里蜷缩着睡了一晚。
打那以后,旁辉再也没有强迫他过什么节日。旁辉本来一年再忙,春节的时候也会回家一趟,然而想起沈晾一个人呆在租房廉价的沙发上,被鞭炮扰得无法看进书去,细长的手指不断机械地切换屏道却发现都是同一个欢天喜地的影像,旁辉就觉得无法继续在家里停留下去。
在旁辉和沈晾共同居住的第三年往后,旁辉再也没有在春节时候回家过完一整个年、陪家人守岁。他通常在一间还有些陌生的房子里,关着电视机,开着暖空调,默默地洗晚上那顿没什么特殊的晚饭的碗。
而沈晾则在自己的房间里工作。只有旁辉不在时,他才会打开电视机,无聊而茫然地翻看电视频道。然而他不知道旁辉在和不在,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区别,也没有意识到。
旁辉时刻留意着沈晾究竟对什么节日没有那么大的反感。指望他对某个节日有兴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然后渐渐的旁辉无奈地意识到,沈晾只有对七夕节、植树节这种无关紧要的节日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旁辉说“今天是七夕”的时候,沈晾压根儿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旁辉觉得有点儿意思了。他说:“你没有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我俩要不今天去乐乐?”
沈晾白了他一眼。
那是他们居住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
旁辉说:“今天好多地方打折,别闷在家里了,走吧,去逛逛。”其实旁辉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在打折,他只是这么一说,试图激起沈晾的兴致。然而他也知道沈晾多半激不起什么兴致。
在旁辉持续不断地碎碎念下,沈晾最终起身,一言不发地跟着旁辉离开了家门。
那时候的七夕还不如现在这样宣传得那么火热。青年人对七夕的热情还不如对情人节的。但是情侣在任何时候都会把任何节日当成情人节,七夕节的情侣也就比往常似乎更多了。
旁辉看着那些出双入对的,一对对挽着手的男女,感慨说:“我都这岁数了,还一个女朋友没交上,要等到结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沈晾十分不买账地冷哼了一声。
“不像你啊,你还是大好的年华呢。风华正茂啊。”
沈晾又冷哼了一声。旁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了沈晾两眼。沈晾穿着他那身万年不换的灰色t恤,双手插在口袋里,不说就不会剪的头发半长不长地挂在眼睛上。他那条牛仔裤也很久没有换新的了。沈晾是那种一身衣服穿到死的人,如果没有必要,他绝不会换衣服。他的衣柜里夏天常用的t恤就三件,更换频率根据旁辉洗衣服的频率而定。裤子几乎不会换,因为他几乎不出门。
今天这一身,是沈晾昨天换上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