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上的蓝线标示了几条复杂的铁路,红线标示了河流,还有数不清不同粗细的彩线与字符狂乱地纠缠在一起。
旁辉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突然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旁辉的整个神魂仿佛都被抽走了一遍。
沈晾开口说:“吴不生转换了三十六条运输线才把毒品运到这里。”
旁辉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来,他猛地抽了一口气,才感到肺里有氧气进入。晕眩的视线让他短暂脱离了沈晾的双眼。“什、什么?”
沈晾盯着他,手掌按在桌面上,说:“有什么漏掉了。我一直在查找,没有找到。”
旁辉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入狱了,但是一直在外面。”沈晾的目光终于不看着旁辉了,他的视线重新投放在了那张桌子上,口中低声说:“我要进去了。”
旁辉一个星期后,收到了沈晾入狱的消息。而沈晾的信息也正式交接落实到了旁辉手上。旁辉在听到沈晾出事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同僚纷纷对他投以或羡慕或古怪的目光。监视一个入狱的任务人,对他们来说某种程度上是最轻松不过的职务。沈晾会进入一个特殊的监狱,而旁辉只需要每年去审查一下情况即可。这种审查周期甚至可以延长至三年。
旁辉去了庭审。整个审判过程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沈晾孤立无援,只有一个证人能够替他辩解。他被起诉用催眠术控制被害人在一定的时间投向死亡,对方的证据太过充足,而沈晾的辩护律师也没有做过多的抵抗。一切都仿佛是被安排好,沈晾就在短短的三个小时内被定了罪。
旁辉从法庭出来回到总部之后,几个同事一直看着他,李陌是当时最早和他认识的这个部门的人,他给旁辉还准备了一顿酒宴当做对他入职的欢迎和对第一个接手的就是个美差的恭喜。
旁辉在酒席上问李陌:“庭审会不会考虑沈晾是个特殊人物……就是有那种特殊能力的?”
“当然不会,”李陌看了他一眼说,“一般这样的人的案件,都不会公开审理,但是也有例外。如果他们犯的案子属实,为了引导舆论或者受制于被告方的施压,我们还是会允许案件公开。”
旁辉顿了一顿,说:“也就是说他们一切‘异常’的能力的举证都是不能够切实达到目标的了?”
“是啊,除非当时有个我们部门的人出来嘛。”
旁辉的手顿时停住了。李陌注意到了,他帮旁辉满上酒说:“沈晾这个人一开始进入警队我就觉得不靠谱,他一直没有犯什么事,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现在终于被捅出来了,说实话我还觉得大松了一口气呢。他们这些人,都是社会的不安定因子,就算对社会有益,益处也很有限,我们还得费人手费精力去监管,能送进监狱,那是再好不过了——嗯,我的意思是有罪的那些。”
旁辉知道,就算不加最后一句话,李陌的意思也已经表达完整了。
“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现在监视的任务人,半分之九十五都是有前科的,他们对社会的影响力比一般人要大,一个不注意就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和动荡。沈晾不是个普通人,他在警局对警察的影响力也很大。他之前在的那个警队,办什么案子都得靠他,这不是在削弱警队的办事能力嘛。而且谁也不能知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这一直是个定时炸弹。你看,现在曝出来了吧,沈晾这个人是杀人犯。那群傻瓜被他骗得团团转,一直拿杀人犯当破案协助人,那当然是如有神助。”
旁辉没有说话,闷头喝了一口酒。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一个星期之前,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