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不让我撤退啊,我在这儿对他也是个压力,这人每年都得搬一次家,要是不搬家,他不安定。”
“……精神疾病?”
“有点儿。我最近觉得他那点能力说不定也是一种精神疾病。”
“怎么说?”
旁辉看了一眼门外,将厨房的门合上了一点儿,说:“他早些年在大学里学的法医,实习期跟警方做过不少案子,在犯罪心理评估方面分数很高。这么说吧,他和一些人谈过话之后,就能确切知道哪个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很多厉害的心里分析师都……”
“对,”旁辉打断他,“但他还能推测出下一个受害者。”杨平飞有点失语。
“他的推测能力非常强,并且能迅速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他对人的负面情绪非常敏感……我觉得是这种敏感让他变成这样。”
“我听说他是个棘手的人物,但我不知道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杨平飞说。
旁辉再看了一眼门:“他最厉害的不是这,他的预测能精准到分钟。从前跟警队走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失误。后来他做‘看相先生’,告诉客户他的预测之后,他就没有那么精准了。”
“你的意思是他的‘客户’知情之后反而不跟着他的‘预测’走了?”杨平飞皱起了眉。
“我觉得是因为他们得知了自己的厄运之后有意识改变。但是……几乎没有成功避开过的。”
杨平飞砸了咂嘴:“如果你不跟我说他只是个预测者,我估计也会认为他是个杀人犯。”
旁辉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沈晾的声音在门边响起:“如果你们讨论好了我到底是不是个杀人犯,就快点来帮我翻译,我今晚十点要交给客户。”
杨平飞和旁辉都僵立在了原地。
杨平飞和沈晾一起翻译了那份文献。翻译得昏天暗地,十点到时,沈晾修改完了最后一个错别字,发送了邮件。杨平飞和沈晾一起瘫倒在充满灰尘的沙发里。
旁辉举着锅铲说:“午饭都变成夜宵了。”
杨平飞坐在沈晾的对面,看着他吃饭。沈晾吃饭很慢,慢得几乎是在挑米粒。杨平飞翘翘他的桌子说:“你真的能看到人的厄运?”
沈晾仿佛被惊醒,看了杨平飞一眼说:“你想要知道?十五万保底价。”
杨平飞瞪大了眼睛:“这是抢劫。”
“这是保底价。”沈晾冷眼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死了,你得付我五十万以上。”
“为什么我死了还得付你钱?”
“因为是你让我看的。”
“五十万以上是什么意思?”
“死法不同,价格不同。”沈晾冷冷地说。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坐在他左边的旁辉顺手帮他捏了两把。杨平飞看到他们自然的动作觉得有点儿古怪,又不好开口,只好继续问:“为什么死法不同价格不同?”
沈晾白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于是旁辉只好代替他说:“阿晾给人看的时候,自己身体也会受到副作用。”
杨平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晾的左肩。
“两三天就好了。”沈晾说着继续啃米粒,杨平飞喝了口汤,还是忍不住说:“你一次能赚那么多,怎么还在做一个小破翻译?”
“不是所有人都能及时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