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给我做了几套冬袄,毛绒绒的领子,穿着倒也很是暖和,小厮还给我新做了个手炉,里面放满炭火,抱在怀里或者拎在手上,也可以很暖和。
下雪的第一天,那天刚刚好是圣诞节,洋人过的节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南城流行起来,很多大家闺秀都穿着漂亮的旗袍,披着昂贵的坎肩,和心爱的男人一起,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来回地走着,仿佛要告诉世人,他们是一对令人羡慕地爱人。
我穿着新袄子,抱着手炉,身后跟着小厮,我本不愿意出来,小厮非说今晚街上热闹,我耳朵都被他磨出老茧来了,不得已只好出门,也刚好今天下雪,我喜欢下雪天,就像是只有下雪,冬天才算是真的来了。
小厮陪着我在街上逛着,有很多小吃店还开着门,我想吃却不能吃,小厮提醒我说今晚有新戏,问我愿不愿意去看,我知道出了新戏江明钊一定会去看,我不愿意同他打照面,懒得去凑热闹,只是在街上随意地走着。
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我没想到会再见到江乾,至少在我认知里,江明钊一定会将他保护的很好,江明钊喜欢他,爱护他,自然会对他好,我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
江乾身后跟着几个跟班,看起来像是保护他的人,我身后只跟着小厮,倒是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呦,这不是江少爷吗?”江乾身边的一个跟班挡着我的去路,我发誓我真的不想和江乾发生冲突,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无意再让自己伤心。
我就那么站着不说话,我想如果我不开口不动作,江乾应该不会主动找事。但我想的总是错的,因为一个人如果想要致你于死地,是不会对你心存一点点善意。
江乾拦住那位跟班,笑了笑,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了一点点,也比我要胖了一些,看来这段时间他生活的很好。
“我还以为你下不了床,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我继续沉默着,低着头不去看他,小厮虽然平日里在我面前说了很多的不好,但这个时候还是知道保持缄默比较好。
“呦,还真变成了哑巴了?”江乾伸手捏住我的下巴,作势就要上人掰开我的嘴,我抬手拍开他的手,小厮看这个情形也急了,就要上前护住我,可奈何他们人多,小厮被两人按住,跪在路边,我有些心疼他,不得不开口:“你想怎么样?”
“这不是能说话吗?怎么,不想和我说?”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同他该说些什么。江乾也不气恼,朝自己的掌心吹了口气,“给我扇几下,等我痛快了,我就放了他。”
我看了眼小厮,他被人捂住嘴,跪在地上,他也是江明钊捡来的,年龄比我还小,跪着的模样真的有些可怜。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好与不好,江乾已经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偏过头,看见江乾甩了甩手,似乎疼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没有躲也没有闪,江乾怕把自己的手打疼了,让他的跟班轮流上来扇,我怕自己痛呼出声,只能又咬自己的舌头,外人只看到我两片脸颊高肿,根本不知道我的嘴里含着的都是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