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失魂事件过后,顾靖时不时提醒宋胜霖要注意自己的心理状态,也一直建议她要尝试看看接受諮商,但每每都被宋胜霖打哈哈拒绝。
伤口就是这样,越刻意无视它,等到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疼痛反弹的力道就有多大,通识课那时是她上大学后第一次发作,从高中毕业后将近一年多都很正常,起初她单纯认为是因为电影接触心中最深处黑暗的自己,所以才会陷入回忆中久久无法回復。
没想到,接下来每将近三个月,她就会发作一次,发作的空白时间也越来越短。
顾靖真的不忍心看她再这样下去,事先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形下联络了自己的諮商师想要替她諮商,没想到宋胜霖为此大发了一顿脾气,好长时间不愿意跟他说话。
「你想帮助你朋友这个心意很好,但当今社会大多会把諮商跟精神有问题画上等号,她自身的成长经歷也是导致她个性会变特别敏感的原因,你这样强逼她过来諮商,不就跟硬把她伤口撕开的道理一样吗?」
彭妃是顾靖的心理諮商师,原本从国中的每週一次到现在大学即将毕业的两三个月一次,在彭妃的帮忙之下,顾靖变得更开朗,也更加认识了自己。
顾靖很担心宋胜霖的状况,但现在她都不理他,实在没办法,趁着空堂的时间驱车到諮商所,彭妃刚刚替一位忧鬱症患者做完諮商,正准备吃点东西歇息一会儿。
彭妃是医生世家出身,且都是医疗界的权威,不同于家族中都以外科与小儿科为主攻,她成了那个唯一的例外,选择心理系。
顾靖把宋胜霖的情形告知了彭妃,并希望彭妃能跑一趟学校,亲自见宋胜霖一面。
「我从你国中开始替你做諮商,压根没想到你竟然成为了我学弟,现在都准备读硕士了,时间过好快啊!」
彭妃并没给顾靖明确的答覆,只说她会在间暇的时间回母校一趟。
「后面的諮商时间你打算怎么安排?」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用来了?」
「你的情况相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不固定时间来没关係,但最少半年要諮商一次,看你是要一样固定几个月来还是要预约採次数来諮商都可以,反正我都在这里。」
「我那个朋友如果想来諮商可以来吗?」
「要她自己愿意,否则来也只是浪费时间。」彭妃打好病患的病歷,从抽屉里拿出前一晚自己烤的饼乾,「吃吗?」
顾靖摇了摇头,「我等等还有课,要先回学校了,后续諮商的时间我再跟你讨论。」
正当他跨步走出会客室的那一刻,彭妃嚥下口中的饼乾,啟唇道:「要一个人敞开心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疗伤是很难的。」
「你很幸运遇到一个拉住你的朋友,但那女孩,似乎没有你那么幸运,你了解的她,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