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无职位,本不该自称臣下。
季宣廷却从未纠正过他的称呼,这样会让他觉得,他早晚会坐上那个位置。
而他们,将来皆是有功之臣。
“先生不必自谦,”季宣廷说着轻叹一口气,“只是可惜这条线了,若是上次能成……”
季宣廷话语一顿,再未往下说去。
他一想到之前被下泻药的事,便满肚子恼火。
今日被抓的这个细作,是他好不容易买通的人。
他得知西戎计划在秋狝之时刺杀皇帝,再三犹豫,最后在穆阗的建议下,没有将此事禀报父皇,而是打算趁机演一场戏。
戏如时开演,他却没能入场。
本该属于他的救命之恩,到了陆云霜的手上,之后还被牵扯进逆党一案,引得父皇怀疑,毫无所得。
季宣廷有时在想,陆云霜是不是他的克星?
前脚抢了他的救命之恩,后脚就毁了他一条暗线。
“对了,之前让先生去寻,现在可有寻到新的情丝蛊?”
“回禀殿下,情丝蛊难得,我也是偶然从一名南巫遗族身上得到,如今怕是再难寻到。”
季宣廷闻言,眉眼下压,面上一片阴郁之色。
他现在越发后悔将情丝蛊用在陆云霜和季清沅的身上,如今孟书宁再不肯与他扯上半分关系,他得不到孟国公府的助力,便想借用情丝蛊改变孟书宁的心意。
可惜机会只有一次,他先前怕被情丝蛊折磨,如今再想用却是不能了。
穆阗眼中的讥讽更甚,言语依旧温和,“殿下不必着急,臣下有一计,或可扭转情势。”
“什么计策?先生快说。”季宣廷迫不及待地问道。
穆阗缓缓道出:“西戎缺少兵器,制作出来的兵器精度不如我们,若是有人愿意与他们来往兵器交易,想来他们定会同意。”
季宣廷当即皱眉,质疑地看向穆阗:“先生莫不是在说胡话,这种事情若是被查出来,便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便是三岁孩童也知晓,大晟和西戎不对付,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与西戎交易兵器,他疯了不成?
“殿下细想,若是最后查出来,与西戎往来兵器交易的人是律州知府呢?覆灭的人会是谁?”
“律州知府?”
季宣廷皱眉思索片刻,才想起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