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太心高气傲,想着大局未定,陆云霜若能爬得更高,于他只会有利,这才消了气,敛去了浮躁愤然。
“一个六品官职算什么?他陆家又无爵位,哪里比得上我们荣家。”
荣裕是嫡子,他自觉荣国公府的爵位最后会归他所有,他早晚会是人人尊敬的国公爷,不需像旁人一样在官场里艰难往上。
季宣廷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烦得很,“陆云霜是不是妄想,要看父皇怎么决定,现在议论此事为时尚早。”
荣裕咬牙,他看了看四下,挥手叫人都退下,倾身对季宣廷说出一个秘密,“表兄不知,之前在陆府的赏梅宴上,我听陆云谈说,他看见陆云霜拉着一个婢女进了厢房,两人许久没有出来,那么长的时间,他定是做了些什么。这些日子也没听他将那个婢女纳为妾室,满打满算也是一月多了,如今他急慌慌地向五公主示好,说不得是那个婢女有了,他想赶紧娶妻为自己遮掩。他如此胡来,表兄也能忍得下吗?”
荣裕说着无凭无据的话,面上掠过几分心虚。
季宣廷看着他的表情,心底嗤了一下,叹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到看不清局势人心。
当初他买通荣裕身边的小厮,让那小厮撺掇着荣裕去下药。
荣裕只以为是简单的春.药,不知是情丝蛊,也不知季清沅会中计,他想着让陆云霜当众中药出个丑态,自然是同意了。
他在小厮建议下,指挥着陆云谈去捉破陆云霜的“丑事”,谁知两人竟扑了空。
后来那个小厮不明不白地坠水死了,荣裕一点没察觉不对,完全不怀疑自己被利用了,现在竟还敢说出这空口无凭的话。
“你有证据吗?你能找到那个怀了孕的婢女吗?”季宣廷冷下面色问道。
荣裕一噎,搪塞道:“这种事,陆云霜肯定瞒得严实,他怎么会轻易让我查到?但是不可不防啊,五公主也是您的妹妹啊。”
“既是空口无凭的话,那就不要随意说出来。”季宣廷冷声道,“如今上任的京兆府尹可不是什么软性子的人,你若因为谣言被告到京兆府,牵连了荣家的声誉,舅父只会对你更失望。”
季宣廷不得不提醒,荣裕太蠢了,他怕这个蠢货表弟真的敢把这话拿出去说,到时候平白惹出一桩糟心事。
提到荣父,荣裕心虚地闭嘴了。
他又不是没受过罚,真闯出什么事情,父亲绝对不会轻饶他。
季宣廷不想再看这个蠢表弟,借口有事让人离开。
荣裕心里不服,回去后让小厮把传言再详细地说了一遍,听到陆云霜与季清沅谈笑甚欢,气得他想要拍桌子,又怕手疼,抬脚往小厮身上踹了一脚。
“不行,我得去找父亲,不能让陆云霜得逞。”
他虽没见过五公主几次,但印象里五公主也是花容月貌之姿,更不必提她金枝玉叶的公主身份。
他之前就有想法,只是一直没和父亲提。
父亲不是想让他娶妻吗?他觉得五公主甚好。
又有荣家和姑母荣妃这一层关系在,父亲一定会同意。
荣裕信心满满地去找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