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她眸中漫上水雾,陆云霜赶忙改口:“其实也不是很急,你现在帮我上药吧,一会儿我再陪你吃个早膳好不好?你昨日哭了那么多回,可不能再哭了,伤眼睛。”
陆云霜说着把药瓶塞了过去。
季清沅捏着药瓶,小声反驳:“我没哭。”
“嗯,没哭,是我看花眼了。”陆云霜坚定维护她的话。
季清沅不想和她争,打开药瓶,“那你把上衣脱了吧,我现在帮你上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陈年旧疤上。
陆云霜专注地看着屏风上的春景刺绣。
忽而身后有人轻声问道:“那你之后怎么办呀?我又不在你身边,没人帮你上药……”
小公主好像很单纯地在问这个问题。
陆云霜想起刚刚险些给她气哭的事,斟酌了一下道:“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你我成婚后,你日日帮我上药,这些疤痕总有消去的一天。”
还好,这次没提到别人。
季清沅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口中却道:“谁说要天天帮你上药了?”
她嗔怪了一句。
陆云霜聪明地没有反驳。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小公主又道:“再说了,你说你要去求赐婚圣旨,父皇能轻易答应你吗?”
虽说现在父皇对她很有好感,但若无功绩,又凭什么去向圣上求一纸赐婚呢?
若是再加有心之人的抹黑,说不定要说她想要借驸马的身份青云直上。
季清沅越想越多,眉间不自觉露了愁绪。
陆云霜穿上上衣,转头就见她愁容满面,不由捧起她的脸,帮她抚平眉间的愁绪,“我心中有成算,只是还没到时候,不好说与你知。你放心,你只需安心等我消息。”
毕竟是通过梦中话本得来的预知,说出来小公主也不一定信,且那事有风险,此刻说了,她怕是又要担心受怕。
季清沅不知她想法,闻言把药瓶还给了她,坐到床沿边准备穿鞋。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这会儿她早已没什么困意了,穿上软鞋,正要起身,手臂却被人拉住了。
陆云霜伸手卷起她的衣袖,“我记得你手臂上有点红痕,还有腰上,大腿内侧……我昨天给你上了药,你让我看看痕迹有没有消。”
轻软的衣袖瞬间就被拉了上去,露出女子嫩白的藕臂,小臂内侧有点点红梅似的落痕,颜色比昨日淡了些,但没有完全消去。
季清沅想把手臂缩回来,“没什么的,再过几日就消了。”
“不行,要涂药,”陆云霜说出了与她昨日相似的话,“你昨日见我后背那一点伤疤,不也要帮我涂药?”
“那我自己涂。”季清沅说不过她,伸手要来抢药瓶。
陆云霜不赞同地抬高手臂,“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帮我上药,我却不可以帮你上药,殿下莫不是觉得我不配帮你上药?”
学无理取闹,她很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