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巴掌。
“再拿我开涮,以后到我家来就只给你喝凉白开啊!”
“真的!”徐超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声音里带着使坏的时候依然憨厚的笑意,“你不知道,沈哥老是怕我早晨四点多钟的时候开车精神不好,我接他下班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坐在副驾上,我每次都能看见他捧着手机看你的照片,一看就是想你想得不行。”
苏棠被这句“想得不行”说红了脸,隔着一个厚实的靠背对徐超的后脊梁发狠,“你再胡说八道我踹你了啊!”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徐超小心地开过一个路口,“嘿嘿”地笑着,“我还问沈哥呢,干嘛不学学电视上演的那样,接你下班,请你吃饭,带你逛公园啥的,一个礼拜就见你一回,能不想得难受吗……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徐超问完,还真就收住了话音,好像真要等着苏棠来猜。
徐超不但脸上藏不住事儿,声音里也藏不住事儿,苏棠一听就知道徐超又要拿她寻开心,好气又好笑地噎他,“你又不懂手语,他肯定是打字说的。”
也许是觉得自己那个“说”字用得不大合适,徐超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再开口时莫名的正经了许多。
“沈哥怕自己找你找得太勤了,你会烦他。”
苏棠听得一愣,徐超又一本正经地开了口。
“苏姐,你是不是在教沈哥说话啊?”
苏棠愣得更狠了,“我教他说话?”
“他出差回来那天我去机场接他,他一上车就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开口说话了,吓了我一跳……”
苏棠也吓得不清,脊背一下子绷了起来,“他说什么了?”
“他说得特别模糊,我也没听出来……”
苏棠刚想问徐超是不是又存心逗她,就听徐超紧接着认真地说,“不过我觉得有一个音听着特别像你名字里的那个“棠”,他还说了好几回,我印象特别深。”
苏棠呆愣了一下,旋即淡淡地苦笑,“他是不是胃疼了,在哪儿叫疼呢?”
“疼”和“棠”,用沈易极模糊的发音说出来大概没有什么区别。
徐超愣了愣,好像之前压根就没想过这茬,好一阵才应声,“有可能。”
沈易起码是说过一两年话的,三岁的孩子肯定已经知道喊疼了,就算这么多年没有说过话,沈易的发声器官都是完好的,累极之后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嘟囔几句平日里忍着不愿表达的话,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
苏棠正疼惜地想着那个声音永远停留在了三岁的人,徐超又开了口。
“苏姐……”徐超犹豫过了一个路口,才认真地说了一句不搭前言却像是话里有话的话,“沈哥挺不容易的。”
苏棠突然明白徐超今晚是哪儿来的这么多话了。
“你别跟着他瞎琢磨。”苏棠好气又好笑地轻责了他一句,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拿说话的事难为他,更不会因为这个烦他,他会我不会的东西多着呢,他不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下回再看见他想我想得不行,你就偷偷告诉我,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
“好嘞!”
苏棠睡前洗澡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今晚要失眠了。
结果她还真就失眠了。
寂静的深夜像一大桶石油一样,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担心掉落在里面,一下子就燃成了熊熊火海。
沈易的心思细,心事重,同样的事藏在她的心里尚且这样折磨,十倍百倍放大之后塞进他的心里,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煎熬。
苏棠睡不着,索性拧开床头灯,抱着手机翻看沈易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