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那晚撕我衬衫的时候还要激动很多。
“……”
苏棠觉得有必要跟他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打架了?”
苏棠问得像个学生家长,沈易答得像个不良少年。
——他先动手的。
苏棠气乐了,“狗急了才会乱咬人呢,肯定是你把他逗急了!”
沈易被苏棠这个过于直观的比喻逗得好气又好笑,带着薄薄的嗔怪瞪了她一下,低头整了整领口,垂目打字时,眉间隐约蹙起了一点沉重,被柔和的光线遮得几不可察。
——我这次出差的主要任务是代表公司去说明他的违规操作是他的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希望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对公司业务的影响。他觉得我在
沈易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皱了起来,好像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苏棠顺着这几句话描述出的情景猜测了一下,从沈易手中接过手机,在后面打下了“落井下石”四个字。
一眼看到被苏棠补全的句子,沈易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苏棠以为是自己猜错了,正想再试一回,就见沈易低头敲下了一句话。
——你也这样觉得吗?
苏棠毫不犹豫地摇头。
在她的心目中,任何以“沈易”加贬义词所构成的肯定句都是病句,但仅限于“沈易”这两个字,还没有达到爱屋及乌的程度。
“我是觉得你们公司有点没人性。”
沈易的眉头又收紧了些,苏棠停下来换一口气的工夫,沈易就极快地敲下一段似乎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早已熟稔于心的话。
——这个行业里声誉很重要,对个人对公司都是一样,这次的错误确实是赵昌杰自己犯的,公司也属于受害方,没有责任为他承担后果。
苏棠为自己被一个不能说话的人强行插话这件事哀叹了一声,伸手揉他的脑袋,像这几天帮他揉猫一样地揉,“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就这个问题跟人家这样吵架啊,都吵出条件反射来了……我不是说你们公司对赵昌杰没人性,我是说你们公司对你没人性。”
沈易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过激的反应,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头往一旁偏了偏,让她揉得更顺手一点,顺便用手语问了她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苏棠瞪着这个乖顺下来之后显得格外好欺负的人,“赵昌杰有这种反应是人之常情,我就不信你们公司的领导没有预见到这种情况,这种摆明了里外不是人的事为什么要让你去干啊,他激动起来你又不能——”
苏棠突然顿住了,连揉在沈易头发上的手都顿住了,顿了两秒,苏棠垂下手来,换了一个字眼,把话补齐,“不容易劝他。”
沈易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似乎是细细品咂了一下她的话,然后微微低头,郑重地在手机上打字。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领导对我非常有人性,我用了一整年的时间向他们证明,他们可以像对待其他健全的员工一样没有人性地对待我。
沈易的手指停了停,没有抬起头来,好像掂量了些什么,有些无奈地笑着,又在后面打下一句。
——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该怎样向你证明。
苏棠微抿嘴唇,等着他抬头来看她,淡淡地问,“你想证明什么?”
沈易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句,愣了一下,低下头缓缓地打出一句。
——证明你可以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待我。
“这个容易,不需要什么证明。”
苏棠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自己和他的距离拉远了些,定定地看着他,“咱们分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