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陈凡问:“你想去哪儿玩?”
陈子衿道:“哥,要不你带我去坐船吧!”
陈凡道:“坐船?太幼稚了吧?”他还以为陈子衿说的是公园里划的那种小鸭子船。
陈子衿道:“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是江上的船!”
“江上的船。”陈凡恍然大悟,“行啊!”
陈子衿打趣道:“哥,你坐过船吗?不要到时候吓得腿抖……”
陈凡呵呵一笑,我陈公子海上的船都坐过,江上的船有什么了不起的。
“怎么,小瞧你哥?呆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风雨不动安如山。”
十分钟后,陈凡带陈子衿来到江边,江面上船来船往,涛涛江水绵绵不绝地撞击着江堤。
停好车,两人下了江堤。
只见一艘轮船正停靠在岸边,甲板上,一头发乱蓬蓬的中年人正蹲在船边抽着黄鹤楼。
两人踩着鹅卵石走过去。
“叔,这船能去江里吗?”
中年人道:“当然能去,怎么了,你们要过江?”
陈凡道:“能不能带我俩去江里兜一圈啊?”
中年人笑道:“行啊,你们小俩口挺有闲情雅致的嘛!”
他下意识的把陈凡和陈子衿当成情侣了。
陈凡满头黑线:“叔叔,这是我妹……”
中年人笑了笑,扔下一根绳子道:“能爬上来不?”
陈凡道:“子衿,你先上,我在下边托着你!”
陈子衿活动了一下筋骨,跃跃欲试。
她抓着麻绳往上爬,船身有两米多高,她爬了一半便吊在半空中爬不上去了。
陈凡托着她的脚踝,往上一顶,中年人也在上面拉了一把,终于把她弄上去了。
陈子衿摆了个剪刀手:“哦耶!总算上来了,哥,轮到你了。”她弯下腰,准备帮忙拉绳子。
陈凡道:“你们往边上去一点,我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飞檐走壁!”
陈子衿和中年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既然陈凡这样说,他们便各自退了一步。
陈凡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往后退了七八步,助跑蓄力,他一脚蹬在水泥船舱上,整个人如同窜天猴一般蹦起,双手扒在甲板边缘,往上一个引体向上,侧身一翻,便上了船。
陈子衿看得目瞪口呆:“哇!哥,你好厉害!”
中年人毫不谦虚道:“小兄弟好身手,有我年轻时候一半的风采!”
陈凡嘿嘿一笑。
中年人递过一根黄鹤楼道:“小兄弟,来根烟!”
陈凡摆手道:“女朋友不让抽。”
中年人把烟头塞进自己嘴里,打火机点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天天一包烟,快乐似神仙。”
陈凡问:“这包船费用怎么算?”
中年人道:“我也不是干这个的,你看着意思点就行了。”
陈子衿大方道:“叔,要不我们给你一百吧,快带我们去转转。”
中年人笑道:“行,两包烟有了,我让我媳妇开船去!”他解了船锚,走进船舱,过了一会,轮船发动,船身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陈凡吓得赶紧抓住船锚的绞线盘柱子。
“哈哈!
”陈子衿指着陈凡,都笑岔气了,“哥,你不是不怕吗,怎么现在脸都白了?”
陈凡嘴硬道:“我这不是怕,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他心中暗道:这轮船看起来不是太安全啊,他在海上坐的船都是稳如泰山,哪像这江上的轮船,一发动就开始剧烈抖动。
螺旋桨拍打水花,划开水浪,轮船向江面中心开去。
中年人从船舱里走出来,呵呵笑道:“这船好久没开了,怎么样,没吓到吧!”
“啊?好久没开了?”陈凡心里直打鼓,这船不会突然侧翻,来个死亡平顶冠吧!
中年人道:“是啊,我们是渔民,三月份长江禁捕,就没事干了。”
陈凡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不打算回老家吗?”
中年人苦涩一笑:“哪有家,这艘船就是我的家啊!”
陈凡心中忽然有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长江禁补,靠长江捕鱼为生的渔民可就惨了。
陈凡问道:“有补贴吗?”
中年人吸了一口烟,望着远处的涛涛江面道:“有五万块补贴,条件是把船拉去销毁了。”
“啊?才五万块?”
中年人道:“是啊!这一禁就是十年,我很多朋友都已经毁船拿补贴走人了。”
陈凡道:“你们就不考虑拿补贴吗?”他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是揭别人伤疤么,中年人刚刚已经说过,这条船就是他们的家,没了船他们就是无家可归之人。哪有亲手毁掉家的道理。
只见中年人无奈地摇摇头。
陈凡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