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的恋人,
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会无理取闹,
会撒娇生气,
但那都是基于,
爱的出发点。
出乎意料之外的,菲尔这一夜倒是满安静的,没有卯起来跟她来上一场世纪大战。只有在半夜时,他突然把她拉上床咕哝一句“圣诞快乐”然后就和她缠缠绵绵地交战一百不、只有一回合,之后抱著她又睡死了!
shit!千万别说这就是他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到了翌日清晨醒来时,她才终于有空注意到他们所住的舱房非常大,又非常豪华,根本不像电视影集里的那种小舱房,这简直就是帝王套房嘛!
不会是这条游轮上的每一间舱房都是这样的吧?
正在狐疑间,她忽然又察觉到船身似乎摇晃得比昨晚更厉害,忙跳下床跑到舷窗那边往外一看。
啊咧竟然开船了!
这下子完蛋了,他们又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来,甚至只有这一身的晚礼服。唉看来他们只好躲在舱房里直到船靠岸了。
她沮丧地暗忖,并来到衣橱这边,打算看看有没有浴袍、睡袍什么的。岂料,橱门一打开,里面赫然塞满了层层衣物,而且全都是这一回在洛杉矶所买的衣物,一眼看去,大概全都在这儿了,包括内衣、配件、鞋子等等。
不可思议,它们什么时候自己长脚跑来的?
困惑地呆了半晌,她才甩用头,迳自挑了一套休闲服和内衣裤,转进浴室里去了。
避他的!
冲完浴出来吹乾了头发之后,她随手绑了一条发带,看看菲尔那模样,搞不好会睡到中午,便决定自己先去吃早餐。没想到餐厅里竟然没几个人,有也是女人,几个一大早就把自己的脸当墙壁涂上一层白漆的女人。
她忍不住重新考虑了一下,随即改变主意把早餐叫到舱房里,顺便到阳光甲板上的医疗室要了几颗醒酒葯,再回到舱房;不料,菲尔已经清醒,并坐在床上抱著头颅呻吟,一见到她就满脸怨怒地责问。
“你到哪里去了?”
她默默的把手上的葯给他看了一下,才去倒白开水给他吃葯。
“我也叫了你的早餐,待会儿送来后,你要吃吗?”
菲尔瞪她一眼,把玻璃杯还给她后,便躺回去蒙上被单了,这就是他的回答。
不过、至少她现在知道,如果他醒来见不到她,一定会很生气,所以,吃完早餐后,她也不敢乱跑,只守在电视前打发时间。中午过后,当她正在考虑是要拿他那份早餐当午餐,或是要另叫午餐时,菲尔终于醒了。
他一睁开眼就在找她,看到她没有离开,似乎很满意,但还是抚著额头不太舒服的样子,于是,她就把剩下的葯再拿给他吃。
“要不要去泡个澡?应该会舒服一点,我想。”听说是如此,不过她没经验,所以不负责这种不确定的言论。但菲尔点头同意了,她马上进浴室去帮他放水。之后望着偌大的洗浴空间,她忍不住又开始怀疑了:真的每间舱房都这么大吗?
“又在想什么?”
她回眼看了一下,马上又赧红著脸转回来。
他竟然裸身站在浴室门口!
“没什么啦!我只是在想,每间舱房都这么大、这么豪华吗?”
“不,这种套房只有三间。”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颈后,她可以感觉到他贴近她背后的体热,不觉轻喘一声,赶紧往前站一步。“真真的啊?那你你怎么有办法占用其中一间?”
“因为这艘游轮是麦氏的。”
她静默两秒,而后骤然回过身来,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是麦氏的?这艘游轮是麦氏的?那你不就是宴会主人了?”
“不是我,是麦氏总裁。”菲尔说著,突然探手将她拥入怀中,她在一惊之下,本能的马上挣扎了起来。“不要挣扎,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心头一跳,她停止了挣扎,双掌平贴在他光裸的胸前,并仰起脸忐忑地问:“你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什么?”
双眸微微一眯“错,不是不知道,是很清楚的知道。”菲尔俯下唇,轻轻地在她耳边磨蹭著。“只要我想,你就会乖乖的顺从我,不是吗?”
双颊一红,脸马上垂了下去“那那是你你喝醉了,”她支支吾吾地道。“所以所以”
“不,你不会反抗我的,佑佑,”菲尔更贴紧她的娇躯,并开始啃噬她的颈部侧方“无论我酒醉与否,随时随地,只要我想,你都不会反抗我,因为你还是爱著我的,对吧?”他如蚊蚋般地低喃。
脊背倏起一阵战栗,她颤巍巍地抽了口气,却仍试图控诉回去。“可是可是你恨我。”
菲尔停了一秒,旋即又继续,而且更激烈。
她不觉踌躇了一下,随后依然咬著牙忍受他在她体内挑起的欲火,奋力挣扎出最后一丝理智问:“阿捷,那么现在现在你愿意愿意听我说了吗?”
菲尔没有回答,却开始脱起她的衣服,她不由得轻喟一声。
好吧!他现在没空,可是
“阿阿捷,这里是浴室耶!”
菲尔闻言,马上把她腾空抱起来,原以为他要抱她回房里,没想到他却扑通一声把她扔进浴白里,她的尖叫声才发出一半,他也跟著进到浴白里来了。
两条大鲨鱼开始在水中混战!
经历过喝得烂醉,又大吐一场的人都知道,刚从酒精麻醉中醒过来的人,至少在十二小时内不会想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接下来的十二小时则是不想看到任何食物,再下去的十二小时也没什么胃口,运气好的话,也许到了第四个十二小时,就会出现饥饿的感觉了。
菲尔是个正常人,他的胃也不是铁做的,所以,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他根本不会想要踏进餐厅一步,但他仍然在洗浴饼后,招呼上官佑莹上餐厅用餐。
“以后不准你跟前任男朋友说话!”当他们一踏出舱房,菲尔就神情严酷地郑重警告她。
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那你什么时候要跟我谈?”上官佑莹则奋战不懈地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每次他喝酒折磨自己,她就觉得必须尽快跟他谈谈,可是他始终都缺少和她谈话的意愿。就像此刻这样,他不但不讲话,甚至连丝亳反应都没有,她不禁又叹气了。
还不行吗?
就跟餐厅里大部分男人一样,菲尔吃的不多,只比蟑螂多了一点点,而且餐后又马上吃了一次葯。上官佑莹忍不住斜眼瞄著他,目光中清清楚楚地写著“活该”两个字。
菲尔马上狠狠地回瞪她一眼,随即拉著她到阳光甲板上去洗三温暖、做按摩,之后他看起来就正常多了。紧接著,他们又到健身房去练身,看他纯熟的使用那些器材,她马上就知道他已经练了很久,否则不会有那一身瘦削却结实的肌肉。
反观她自己,一直以为自己的身体很健壮,没想到这边的器材她一个也拉不动,就算拉动了,也不过两、三下就没力了,只好跑到菲尔旁边看他举重。
“你练这个多久了?”
“三年。”
“酷!”她羡慕地捏捏他的手臂肌肉。“真希望我也有你这种肌肉。”
他皱眉瞥了一下她的身材。“女人要这种肌肉干什么?不准!”
上官佑莹耸耸肩,随即转身走向别处,好像要再找一下有什么适合她的器材,可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菲尔却听到她低低咕哝了一句“谁理你!”
菲尔马上跳下举重台,一把抓住上官佑莹。“你说什么?”
上官佑莹顿时吓了一大跳“嗄?什么?我说什么?”她茫然地问,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什么了。
菲尔眯眼注视她片刻后“走!”蓦然扯著她一起走出去。
“上哪儿?”
“惩罚你那张嘴巴!”
“欸!?”
再隔天,游轮就到达加拿大温哥华了。
人家说,到温哥华不血拚是很不道德的,可是上官佑莹的道德心早就在比佛利被吃光了,所以,她对血拚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头一个想到的是鲑鱼!
“我们要去吃鲑鱼吗?要吗?要吗?”
如同往常一般,菲尔老是在瞥她一眼后就闷不吭声,她总是得不到任何回应。可他们一下游轮之后,却马上有一辆等待中的豪华轿车一路送他们到坐落于西温哥华山腰之际蓊郁林荫间的鲑鱼屋餐厅。
远眺窗外,英伦湾、狮门桥、史丹利公园和温哥华市独特的天际线尽收眼帘,至于眼前的就更丰富了。
清爽的凯撒沙拉、特殊风味的烤蔬菜、开胃的腌菜沙拉,再淋上浓稠且味道香郁的起士和越蔓梅沙拉酱,光是看了就胃口大开;跟著是烤卑诗鲑鱼、黑芝麻烤鲔鱼、烤炉鱼、烤比目鱼,以及蚝、虾与鲑鱼的三色烧烤,还有阿拉斯加皇帝蟹、淡菜、干贝等等刚捕上岸的活海鲜。
“我会死翘翘!”上官佑莹低喃。“如果我全部吃完的话,一定会死翘翘!”可说是这么说,她还不是拚命往嘴里塞。
“每一种品尝一点就够了。”
“才不要,那剩下的多浪费啊!会被雷公打死的。”她往前瞄了一下,随即伸手覆住他的酒杯,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喝酒。“要不你帮我吃,否则我一个人吃完真的会死掉的!”
“谁教你点那么多,”菲尔毫不动容。“你自己负责。”
上官佑莹眯了眯眼,旋即收回手继续拚命吃。“好,我叫的我一个人吃,我今天就吃死在这边给你看,这样你就不用再浪费力气来恨我了。”
十秒钟后,菲尔捻熄香菸,推开酒杯,默默地拉过去一盘鱼。
老实说,这么多菜三个人也吃不完,可是当上官佑莹再也撑不下而放下叉子时,菲尔仍继续埋头苦吃,直到真的把所有的菜全吃光了,他才停手。她知道他一定比她胀得更厉害,说不定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可是他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只是又点起香菸来默默抽著。
是的,他仍然是温柔的,只是他的温柔内敛了,他不愿意让它显露出来,因为那曾经是他的致命伤。
他被自己的温柔给狠狠地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