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浅拼命拦着白黎,她能清晰感觉到白黎的身体一直在紧绷着颤抖,仿佛一张早已满月的弓,一念之差他就可能直接冲出去。
“钱财地位荣耀都是身外之物,也都不是他所觊觎的东西,他生就孤命,哪怕修得不死不灭也无非是将孤独无限延长,他留有七情六欲,却得不到一人长伴……”
“孤便是不公?”盘笑打断了她质问道,“这世间芸芸众生,孤者无数,自愿也好,劫难也罢,并非人人都有匹配的另一人,如何算不公?倘若孤便是不公,那夭者如何论起?无端绝病者如何论起?倘若人人都视苦难为不公,只归咎于天道偏颇,那贪婪之下的所谓公平便可无穷尽,醉生梦死,好逸恶劳,人人都来望天求福,那这三界六道何以论起向往梦想?又何以只是一句烂透了可以形容?”
结果与千年前一样,陌浅再度哑口无言,她真的辩不过天道,也说服不了天道,否则,她就不会一腔愤然走投无路碎在佛祖面前。
那并不是想告盘笑什么黑状,她只是想求佛祖一念怜悯,哪怕救不了全天下的苦难人,救救白黎也好。
许这世间苦难人都觉得自己已是最为悲惨,可是,她当真觉得,白黎承受的太多了。
旁人生来许贫寒,但也有爹娘在身边,哪怕爹娘不在,也有他人养育。
可她所看到的白黎,那自生起就开始颠沛流离,从一人手中换到另一人手中,过手之人无不惨死,她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被人从尸体身旁带走,过不了多久又摔落在另一个尸体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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