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悔恨和懊恼直击的他感觉到了无生趣。“有必要吗?”方方忽闪着大眼睛,似乎在察看他脸上还没消退的乌青。
原本美丽清澈的眼睛,现在李星只觉得那是魔鬼梦魇,他苦笑着,目光无神,僵硬地站到超市门口,漠然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们的说笑,勾肩搭背,行色匆匆,此时已经完全入不了李星的眼睛,他只感到天空昏沉沉的,阴雨来临前的低压空气,让他几乎要窒息。他突然一阵颤栗,感觉到身上冷汗涔涔,因为他生起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方方明显是不想让自己活了,我何必又要让她这样生呢?与其她这样病态的女人活在世上残害别人,不如牺牲自己以换取人间的太平。
他蓦地地转身,盯着还和小芳聊的投机的方方,原来方方顶着人类的躯壳,却是只白骨精,她盯着小芳的喉咙,正要伺机下口“李星,李星!”
李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飞燕,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好伤心,他好痛苦,想号啕大哭一场,想挖出良心告诉方方,他对不起她,不该卤莽地得到她的,但他和她确实不合适,他愿意在今后的人生路上用别的补偿来让她原谅,但他真的无法和她再在一起了“李星,你怎么啦?”
是方方在摇晃他的手臂,那大眼睛还是那样清澈见底“你干吗哭了?快放开飞燕老板吧,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李星张着泪眼扫视一偏周围,好几个人都看着他们。他有点醒悟了。
刚才自己是想过去掐死方方这个害人的白骨精的时候,飞燕进来了,离超市不远处的茶座里,方方终于说完了,但李星却淡然地投过窗户玻璃望着街上的路人,什么话也不说。
而窗户外那个方方的父亲,正在那里接电话。飞燕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转头来,傻傻地在飞燕和方方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方方要回家了,你怎么想的啊?”飞燕问他,她眼中有太多疑问,但无法当方方不存在,问不出口。“可能可能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方方盯着他的眼睛。
李星漠然地摇摇头,又突然抓住方方的手:“方方,我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一定要谅解,当我是吧,可是,你一定要治好病啊?”“我知道,”方方用力地点头,眼里噙着泪水,小手搭到李星手背上,但李星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样抽开了。
“每当我冷静下来以后,就对自己发病时的所作所为痛不欲生,但是我现在都还不想承认自己就是精神病人,其实我早就想通了我爸爸背叛妈妈的原因,现在我不可遏止地恨上了妈妈,是她遗传给了我这病,可我又可怜她,更可怜”
望着方方安静地躺在她父亲的车里,李星最后看了她一眼。精神抑制药物的效力果然够大,此时方方小巧的嘴角边已经流下了涟涟的涎水。
方方的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李星说过一句话,最后给他们招了一下手,就驾车走了,离开成都,逃离了李星。李星和飞燕默默地回到超市,然后不约而同地进了仓库。“为啥她要叫上你?”“为啥她要叫上我?”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这样的默契并没有让两人笑起来,反而更陷入了深深的苦思里,似乎两个人都隐约明白了方方的用意,互望了一眼,各叹了口气。还是飞燕禁不住先开了口:“我会不会是第二个离开你的人?”
李星听了这话,心里一震,并不回头,只一拳轻轻地击在一大袋洗衣粉编制袋上:“珍儿,如果让我选择一生,我更愿意是你。”
飞燕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李星,把脸贴在他后颈上,深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道,喃喃道:“我不会阻止你去爱别人的,只希望你把这大学的四年给我,好吗?”“这样对你公平吗?”
“只要你不委屈。”“可”李星转过身来,捧着飞燕的脸“以后呢,珍儿,以后你的路怎么走,你想过了吗?”
飞燕踮起脚,在李星唇边亲了一下:“我不想管以后,女人一生能真正被疼爱四年,就是幸福了”晚上周前会后,班主任把李星叫到教室外去,询问了他昨天球赛的情况。
李星几乎是原本地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班主任显然是对当时的情况有所了解的,对李星的坦白交代也很满意,只是让他先准备一份检讨书,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