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扫向易云长,谢昀道,“我便猜到你近日会来京城。”
同日之内,来了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又都立于正厅之中,场面有些怪异。
阿容和易云长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三哥哥先与他说吧,阿容等得。”
“我先去外面。”
谢昀笑了笑,对阿容道,“阿容有事便先说吧,他今晚会住下来。”
易云长点了点头,抬脚往外走。
待他走出门去,阿容才道,“他是谁啊?阿容从未见过他。今日还将他认成了三哥哥呢。”
谢昀拉着阿容坐下,“他是我外祖的弟子,因为是天阶,所以着白。阿容唤他易公子便好。”
阿容很快不再提易云长,转而道,“我今日来是想问三哥哥一件事。”
“何事?”
“我听六皇姐提及了容妃被禁足一事,听她的言语,好似此事与我有关似的,三哥哥知道这事吗?”虽是用问的,但阿容眼里的神色却像是笃定谢昀会知晓似的。
“此事与阿容无关。”谢昀眼神平和,“这些人中,阿容是最为无辜的,因此阿容不必因为此事而挂心甚至自责。若硬要牵扯出一二关系来,便是因为她的母妃曾设计谋害珍妃,险些伤了阿容。算起来,还是他们对不起阿容。”
阿容立即抓住了这段话中的重点,问起谢昀当年之事。
谢昀便将云妃容妃的事娓娓道来,末了道,“容妃是自食其果,阿容不必对六公主的话耿耿于怀。”
阿容这才恍然道,“难怪母妃对你的态度大改,原是如此。那时我还小,只知道这样极好,却并未深究原因。或许问过,但母妃不愿多说,也只好作罢了。”
她看向谢昀,眉头微蹙,“倒是三哥哥,平白受了那么多年的冤屈。”
谢昀见她眼中流露出心疼,笑道,“已经过去了。”这一世的他早早地为母妃洗刷了冤屈,并未吃多少苦,因此心里头也极为平和。
阿容瞥了瞥门口,见外头空无一人,这才起身,轻轻抱住谢昀,“可是阿容心疼啊。很久之前的三哥哥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戒备又冷漠。每每对阿容冷眼视之,后来想起仍有些难受。”
少女的馨香萦绕鼻端,叫谢昀的身子微微一僵。
往日里她要他抱要他背皆是耍赖逗乐的时候,今日却不同,他们都没有玩笑嬉闹的心思,气氛也有些微妙的凝滞。
他见阿容闭着眼靠在他胸口,面上是全然的信任依赖,似乎这样的亲昵是极为自然的。渐渐地,谢昀也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阿容的背,“先前是三哥哥错了,对阿容不够好。”
阿容摇摇头,白玉小耳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不,三哥哥对阿容冷淡是情理之中的。三哥哥后来对阿容温和些了才叫阿容受宠若惊呢。”自从阿容年纪稍长,便没有自称“阿容”,今日也不知为何,竟如儿时一般说话了。
谢昀知晓重生一事无法用常理解释,阿容又没有刨根问底,因而并未道出这事来。
但他十分庆幸当年态度的转变,十分庆幸最终扭转了阿容的命运轨迹。所以眼前这个鲜活灵动、聪颖过人的少女只因他而存在。
谢昀有些怔然,因而未曾注意两人抱得有些久了。
正厅之内,两人静静拥着,温馨又安宁。而谢昀胸前的少女,则悄悄弯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阿容还是有小心机哒,哈哈。
☆、雪照溟霜
待阿容走后,易云长才现身,步子落地无声,气息也极为内敛,看得出来他这几年长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