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见她们闹哄哄的,又在说谁谁谁死了,心里一揪,额角直突突,忍耐着道,“闭嘴。你来说。”她随意指了一人。
“娘娘,婉婉姐姐死了!”这侍女与婉婉交情不浅,此时颇为伤心,哽咽道,“死状奇惨,当真是!当真是……呜呜呜……”
珍妃恍惚了一瞬,怔怔问她,“是谁?是婉婉?”
侍女哭泣不止,“是啊,昨日便发现了,但是我们进不去泰和殿,不能及时告知娘娘……”
珍妃稳了稳心神,镇定道,“回宫。”
因着冬日寒冷,阿容闺房的炭火被宫人熄了,婉婉的尸身还未腐臭,仍维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模样,不甘、怨恨、绝望、恐惧,种种神情扭曲凝结在她面上,令人不敢再看。
谢昀为免银环蛇再度咬人,离去前已将它除了去,其它的无毒翠蛇却没管。因此珍妃推开门来见到的景象足以叫她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翠蛇或蠕动蜿蜒,或盘踞不动,房间中央躺着一具尸身,尸身上被人盖了一层白布。
“娘娘……”侍女跟不上珍妃的脚步,晚来了一瞬,才要提醒珍妃注意,却见她依然推门进去了,“娘娘,我们想着翠蛇也是线索,便没有处理掉它们……”
然而她并没有多少底气,因为她们不处理这些蛇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害怕死人也害怕蛇,这间屋子将两样都占全了,若无必要她们甚至不愿踏进房门。
珍妃失神地立在门口,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喑哑问道,“阿容呢?公主呢?”
侍女不过反应慢了稍许,便被珍妃斥了一声,“啊?!说话啊!”
侍女颤抖了下,急急回道,“公主无碍,正在正殿呢。”
珍妃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她向前迈了几步,不顾身后宫人劝阻,直往房间中心走去。
婉婉的尸身恰在桌案的旁边,伸出的右手秃平,只剩手腕。
此时桌案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珍妃执起信,颤着手,一目十行地读完,嘴皮颤颤,竟是忘了言语。
“婉婉……”珍妃捏着信纸的五指紧收,“是他吗?”
思及此,珍妃迅速将信放下,也不管婉婉的尸身,径直往正殿走去。此时阿容正在珍妃的卧房里,坐在圆凳上。虽知晓珍妃回来了,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阿容!”珍妃唤她的声音由远及近,阿容回了一声。
珍妃走进房,将阿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确认她无事之后才问,“阿容可有看见救你的人是谁?”
阿容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救你的人可是祭天那次救下你的大英雄?”珍妃急切问道,双目一瞬不瞬地紧盯阿容。她知道一定是的,那人只要看见过阿容,一定会猜出来阿容便是他的亲女,因为他们那么相像。
且她曾听说那个得罪了雪照的南燕公主便是被他砍去了一只手,与现在婉婉的情状颇为吻合。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阿容不知道……”阿容犹豫了一瞬,选了最保险的答案,“那个人蒙了面,阿容看不清。”
“一定是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皇宫的人,也只有他了。”珍妃像是得了个肯定的答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