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
“谢公子,我瞧你心病未去,还是让我为你治治吧。”董决明挑眉勾唇,苍白的面容立时生动起来。
谢昀寡淡一笑,“还是罢了,我不愿插队。”此时排队求医的人甚多,见董神医和这位俊俏公子好似是旧识,纷纷竖起耳朵注意两人的对话,听谢昀说不愿插队时还稍稍放了心,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
董决明却好似看不见那些百姓的眼神,只在队伍中稍一打量,心中便已有数,这里头并没有恶疾缠身之人。他放松地靠回椅背,望天,“谢公子要去哪里?今日天气不错,不介意在下作陪吧?”他竟是要收摊的意思,排着队的百姓瞬时发出或不满或哀求的声音。
谢昀再次感受到百姓明晃晃的指控,看向董决明的眼神都暗含了无奈,他前世可从未发觉这位谪仙神医是这般任性洒脱之人。
“谢公子,请。杜姑娘虽走了,但我的厨艺也并不差。”待半夏将摊子收拾好,董决明整了整衣袍,便朝谢昀走过来,十分自来熟地将胳膊搭在他的肩头。前世这位神医虽已冷心冷清,却仍是不认“君子远庖厨”的说法,一手厨艺也是绝妙。谢昀笑了笑,随他去了。
可谢昀很快发现董决明的不对劲了,说是搭在他肩头,不如说是借着他的肩使力。
“先生,还是半夏背您吧。”半夏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清瘦单薄的身子蹲在董决明面前。
“不必了,你那小身板,多吃几年饭再说。”董决明嫌弃地撇了撇嘴,可眼底却有些心疼流露,前些天半夏背他走山路时颇为艰难,放他下来时更是有些直不起腰,这些他都看在眼里。既然谢昀在此,他自然不愿再让半夏那个半大孩子背他了。
谢昀见状也道,“半夏,你将箱箧照看好,你家先生便交给我。”再次看向董决明时,谢昀忍不住皱眉道,“既然受伤了,为何还要下山行医,临安镇上有郎中,那些病人也并非病入膏肓,须你去救。”谢昀浑然不觉自己的语气已然透出了一两分前世般的熟稔。
董决明并未觉得冒犯,反而十分受用,他眯眼道,“因为我直觉会再遇见你,你瞧,还是叫我猜着了。”
谢昀半分不信,无情驳道,“若我想要见你,你就在山上待着便是,若我不想见你,你便是下山寻,也寻不到我。董公子,你究竟是为了何人何事,竟要拉我做幌子。”
董决明无奈摊手,“知我者,谢公子也。”他的脸上浮起笑意,“镇上有一小姑娘,分外可爱,她家父也是医者,自己也对医术颇感兴趣,因而要借我的医书看,我便下山带给她。”
谢昀乌目微眯,随即轻笑了声,“是哪家的姑娘叫董神医动了心?谢某心中好奇。”
董决明懵了一瞬,随即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动不动心,胡姑娘才十三啊!豆蔻梢头的小女娃,我大了她十岁不止,能起什么心思?”
谢昀不置可否,心中暗暗记下,倒是道起了来意,“董公子,我这回来,是要给先前那个故事加个后续的。”
“哪个故事?”谢昀给他讲了不少故事,虽大多都不是什么好结局,或求而不得,或抱憾终身,或一念起而祸乱天下,或一念灭化作枯骨红颜……他听了许多佳人才子的幸福美满,也听过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雄心抱负,但到头来还是谢昀的故事最叫他牵肠挂肚。
还不待谢昀回答,董决明又道,“你受伤了。”这是肯定的语气,因为董决明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他细瞧了谢昀的面色,见他唇色红润,两颊如暖玉生辉,便明白他的伤并无大碍。
谢昀随意点了头,“小伤。后续是为第一则故事而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