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神医若是不嫌弃,便在鄙舍休养好了再回去吧。”胡郎中自被董决明医好了恶疾之后,与他说话便是万分客气,十分礼待。
“多谢阁下美意,不过我还是明天便回去,还请胡郎中遣人帮我递个消息给我的药童,省得他担心。”董决明斜倚在榻上,脚踝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好,小事一桩。”胡郎中应下之后便要出去,“董神医自行休息。”他拉了拉胡姑娘,胡姑娘万分不情愿地跟了出去。
“等等,胡姑娘的手还未包扎,还是及时处理为好。”董决明看着胡姑娘的背影道。
胡姑娘回过头来冲他一笑,颊上飞霞。董决明唇角微勾算是回应,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夜间,秋玉给阿容吹了灯便睡在外间。阿容则躺在榻上睁着眼,呆呆望着一处。
天气越发热了,虽不至于酷热难忍,却无端地叫人心声烦闷。良久,仍是毫无睡意,反而越发燥热,阿容“腾”地坐起身,将乳白的里衣褪去,只余月白的兜衣,上绣鸢尾,色调清冷,是为守孝而制。
总算凉快了些。
阿容复又躺下,面朝里侧,月光将她的侧影映照在轻纱幔帐后的墙壁上。
蓦地,一大片黑影投下,阿容正不明所以,侧转过来,却见屋里站着一人。他背光站立,看不清面容,只余衣摆轻轻晃动。
“三、三哥哥?”阿容迟疑地唤了一声。她认得谢昀的体型,但从未在这种情形见过他。此时她根本来不及细思谢昀如何寻到她房间来的。
黑影渐渐动了,他迈步走近,压低了声音,“阿容,三哥哥来迟了。”且他马上就要走,不能多做停留。但他答应了要来寻阿容,他不愿食言。
阿容从衾被里抽出胳膊,将幔帐掀开,露出脑袋问,“三哥哥,你晚上睡哪的?”
“客栈。三哥哥马上便要回去了,阿容乖乖的。”谢昀走出阴影,雪白的衣袍上染了一层月霜,与此同时,白袍上的点点红梅也越发妖艳。
“血!三哥哥,有血……”随着越发浓郁的血腥气,阿容看清了血渍,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再看向谢昀时,她的眼里已经泪光隐隐,“三哥哥受伤了吗?”
谢昀自软玉阁出来先是回客栈换洗,随后才来的何府,没想到这么快又渗出血来。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吓到阿容了,他停下脚步,不再上前,“阿容莫担心,三哥哥没有受伤。阿容不要与别人说三哥哥在这里,好吗?”
阿容胡乱点头。谢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他正要告辞,却见阿容已经掀了被子赤脚下来,“嗒嗒”几步走近他,仰着小脸眼带控诉,“三哥哥骗人,三哥哥受伤了……”
她娇小的身子上兜衣松散,下面是月白的细绸亵裤,赤着玉瓷小脚,沐浴在莹白的月光中,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霜色,如初化作人形的稚嫩小妖,踮脚饮晨露,倾身掬甜泉,眼神清透,面容鲜亮,拥有超越年龄的美丽。
“胡闹。”谢昀担心她着凉,立即将她抱离地面。手下是细腻柔滑的背,谢昀心里划过一道不自然,并未多想,将她放在榻上,“把被子盖好。”
她不满七岁,还无须忌讳男女大防,且阿容本身就还没有这样的意识,想着他是她的三哥哥,便不管那些了。谢昀心中稍缓,眼前却又划过她日后的模样,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阿容抱着谢昀的腰身不撒手,小兽一般嗅闻,“三哥哥身上就是流血了。”她牙齿打颤,眼眶微红,“三哥哥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三哥哥在做什么事?”
她莹白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