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诋毁之语,直言道,“六皇姐这是承认欺负五皇姐了?”
“承认了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父皇会因此治我的罪吗?阿容应当知晓,父皇根本就瞧不上她。”谢望舒回得漫不经心,想来是对此事颇有把握。
沈敏已经走到阿容身边,拉住她的手,眼睛却仍瞪着谢望舒,直至她施施然远去。
“小胖墩,别哭了。”阿容拉着沈敏走到沈慕跟前,看到小狗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喉咙里溢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被踢得狠了。谢望舒惯爱在鞋尖上坠珠花或是打磨得闪亮的宝石,踢起人来能痛上好多天,她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在她面前造次的。
沈慕一手捧着哒哒,另一只手腾出来,将眼泪全抹在袖口上,梗着脖子道,“谁,谁哭了!”
阿容知道他爱面子,也不戳穿他,对二人道,“敏敏,你们去我的屋里玩吧,叫人和姑姑说一声就行。”
沈敏颔首,吩咐身后的奴才去一个,随后看着阿容笑,“阿容姐姐,敏敏就是来找你玩的。你都不知道最近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待会就告诉你,只不过你可别说出去啊。”说到后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阿容刚要点头应下,沈敏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唉,这事儿估计也早传出去了。”沈慕眼里还有些湿润,闻言偏过头来皱着眉头一脸的厌恶,“敏敏,你可是要说那个人?”
“敏敏是你叫的?叫姐姐!”沈敏一掌拍在沈慕头顶。这二人虽是一胎所生,但沈敏要比沈慕早出来一刻钟,也就是这一刻钟,沈慕便要叫她姐姐,沈慕自然不乐意,二人就称呼问题上常常拌嘴。
“我偏不叫!我们同天生,一般高,为什么要喊你姐姐?娘亲说以后我还会比你高,所以敏敏还是熟练熟练‘哥哥’这个称呼吧。”
阿容见惯了,连多费口舌劝说二人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心里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人,叫这两人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阿容在深宫之中,消息闭塞,周遭的奴才也不会与她说这些污糟事。因此她今日才晓得,沈驸马竟然在外有一私生女!且那私生女比沈敏沈慕两个都要大些,已然十岁了,由此可见,沈驸马在尚公主之前就有一段露水姻缘。
沈驸马也是才知晓,惊慌不已,他不欲认回这个私生女,可这个私生女却在公主府门口站得笔直,口口声声道,她的名字叫沈月,亲娘染恶疾去了,她现在无依无靠,只好来投靠生父。彼时围观的百姓甚多,沈驸马有一私生女的消息转瞬就叫全京城都晓得了。
公主府的小厮要将她拉走却遭了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人群中戴孝的少女眼神倔强,抱着先妣的牌位哀声道,“母亲发现有孕之后,从未想过来找你,她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也从未想过要断了你的前程,她孤身一人在城西卖起了豆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将我一手拉扯大,这十年来她吃了多少苦我一一看在眼里,只可恨我没有一身本事,无法为母亲分忧……现在,在我的心里,没有父亲二字,只有母亲!”
“我沈月只是想要一个落脚之地,愿长公主和驸马爷成全!”少女神情悲恸,脊梁笔直,直到最后才跪下,朝着长公主的漆红大门盈盈叩首。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叫沈驸马一声父亲。周遭的百姓原是来看热闹的,到最后却是颇为动容,竟齐齐在长公主府门口为沈月开口求情。
沈敏冷哼道,“她若是不想认我爹爹,为何要来我们府上?她不贪图富贵,那就继续在她的豆腐坊待着啊!说一套做一套,还说得那般冠冕堂皇,当真是虚伪!恶心!”
沈慕附和道,“我才不认什么姐姐!”
“就是!”沈敏才说完,又反应过来沈慕又以兄长自居了,伸手捏住沈慕的颊肉,“你姐姐我就在这呢!”
阿容问他们,“那沈月现在就在你们府上?”
沈慕抢白道,“可不是!娘亲气坏了,又不能直接把人给赶出去,只好来宫里诉说,顺便问问主意。唉,也不知道那些老百姓是怎么想的,全都觉得她可怜,我们长公主府要是不收留她就是无情无义!可我们在此之前根本就不认识她,何来的情?她贸然出现破坏了爹娘恩爱数年的感情,何来的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