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躯体将自己困住,一点点深入他微凉的身体,迷迷糊糊的,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充斥在他体内,仿佛惊涛骇浪直冲入他神识中。
他感到迷茫,又有些好奇,忍不住喊了那个始终埋在心底里的名字——阿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他哥叫“阿泽”,可是他哥那样温柔地抱住他的时候,他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浮现出这个名字,仿佛刻在骨子里,好像许久之前,他就这么叫过……
.........
再醒过来,天劫已经不在那片闭关修炼的小世界里了,他回到了玄天山脚下的小院子,躺在自己最熟悉的床榻上。
“哥……”
天劫坐起来,茫然四顾,没找到灵泽的影子,想下床去,某个地方有些酸胀,最终只坐在床沿处,神识查探出去,没寻到灵泽的气息,反倒感觉到另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
“醒了?”
南烛真君缓步走进来,扯了扯衣摆,在天劫面前的桌边坐下来。
“我哥呢?”
天劫问。
南烛真君对自己这准弟子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眉头皱起来,本想教育两句,可看到对方清瘦的身躯上,自己徒弟留下的那些斑驳痕迹,严厉的话便讲不出口了。
他轻叹一声,摇头说:“年轻人,不懂得节制。”也不知是在说谁,说完了,又回天劫:“疯道人回来了,将他叫去了逍遥峰。”
“我去找他。”
天劫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南烛真君叫住了,“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聊聊。”
天劫怕对方要讲些啰里啰嗦的大道理,不太想听,正要继续往门边走,却听对方道:
“以前我对泽儿管教得很少,他还是少年人的那十年间,从我这里学到的术法,可能还不如他在春风楼的厨子那里学到的厨艺多。
“可是泽儿却从未抱怨过半句,甚至在我想要弥补的时候,笑着告诉我,他不觉得我这个做师父的亏欠于他,相反,他很庆幸,庆幸自己能有机会去学厨。
“我那时只当他是安慰我,可后来我发现,他是真的喜欢学厨,哪怕后来我教了他许多术法,问他往后学成了,是否有兴趣另辟一个自己的洞府时,他却告诉我,他不想要自己的洞府,他只想要玄天山脚下这个小院子,想每天都可以烧饭做菜。
“我那时问他,你为何如此沉迷于这凡间的烟火气,他告诉我,因为他想做出这世间最好吃的牛肉干。”
“牛肉干……”
天劫想到自己乾坤袋里,总是被灵泽塞得满满当当的那些小罐子,“他为什么,执着于此?”
南烛真君这时却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很快又继续道:“但是我可以确定,这和他的过去有关。”
天劫眸光微动,怔怔地望着面前修士,就听对方娓娓道:
“那孩子刚入我门下的时候,瘦得皮包骨,细麻杆似的身体上杵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像根豆芽菜似的,可怜兮兮。
“我那时不太乐意收徒,对他也没个好脸色,让他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凡俗地界带来的那些污秽不堪的瓶瓶罐罐,都丢掉,他却不肯。
“我一怒之下,让白虎将他怀中抱着的三个罐子叼走扔了,他也不吵也不闹,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追出去。
“三天后,我在宗门后山上找到他,他跪在泥土地上,面前是已经碎裂成一片片的玻璃渣,还有罐子里原本装的东西——已经发霉腐烂的牛肉干。
“我问他话,他不答,只是跪在那里一捧土一捧土地挖坑,挖完了,把那些牛肉干一根根放进去,又把土埋好。
“这期间,他一声不吭,只是豆大的泪珠不停地从脸上滚落下来,将挖的土坑都洇湿。
“后来过了两年,我与他师徒关系好了,我问他,为什么那么在意那牛肉干。